學達書庫 > 葉山南 > 藍月之約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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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颯摟著杜月聆大步往外走。由於心中倍感狼狽,他沒臉低頭看她。但他必須儘快帶她離開這裡,因為若再多逗留一刻,還不知道塞爾吉會說出怎樣刻薄的話來。 塞爾吉可以侮辱他,但杜月聆單純善良,很多事她不懂,不應該因此而受到傷害。 然而,就在他的雙腳即將跨出車庫大門的那一刻,身後響起塞爾吉嗤笑的聲音:「真是奇怪的男人啊,竟然把自己的女人帶到車庫,沒錢上賓館嗎?」 藍颯的腳步在門檻處驀然刹住。 「岑,如果我們再晚一點進來,也許會看到某些特別鏡頭。」塞爾吉的語氣中帶著下流的暗示,沖身旁的冰山美人開黃腔,「你們亞洲女人,難道真的願意在冷冰冰的車庫裡和男人做——」 「你說什麼?!」藍颯霍然轉身,先前一直努力壓抑的怒氣此刻終於爆發,雙眼焚紅地沖了過去。在杜月聆和岑佩蓉的驚聲尖叫中,他一拳揮上塞爾吉的臉,將他揍翻在地。 「藍颯……」杜月聆嚇呆了。藍颯竟然出手打了這世界知名的車手! 岑佩蓉一驚之下,急忙跑過去死命拽住藍颯瘋狂的勢子,「你瘋了!想被趕出車隊嗎?!」她高聲叫道。 下一秒鐘,塞爾吉從地上爬起來,嘴裡罵著難聽的粗話沖向藍颯,一拳狠狠砸向他的鼻樑,「你找死!」 「求求大家都住手吧!」岑佩蓉提高聲音叫道,顧不得危險地沖入戰局,「明天一早還要比賽啊!」 她話音未落,藍颯被塞爾吉的重拳擊中,他的身子狼狽地飛了出去,重重摔到牆角。歐洲人的體型比他高壯許多,單靠拳頭,他沒辦法贏過塞爾吉。 塞爾吉撫著自己發痛的指關節,恨恨地朝地上啐了一口,「該死的修車工,你被解雇了!趁早捲舖蓋走人吧!」 岑佩蓉臉色驟然發白,「塞爾吉,你不能……」 「他影響了我賽前的情緒,我想教練有必要知道這件事。」塞爾吉冷冷地切斷她的話。 「可是……」岑佩蓉還想再說些什麼,只見藍颯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一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跡,然後沒再看任何人一眼,就大步地走出了車庫。 杜月聆怔愣著,直到藍颯的身影自車庫門口消失,他受傷的、有些踉蹌的背影,令她的眼眶尖銳地疼痛了起來。 「藍颯!等等!」她急叫著,顧不得車庫裡的混亂局面,快步追了出去。 車庫內。 岑佩蓉轉過頭,懇求地看著塞爾吉,「請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教練。」 塞爾吉撇了撇嘴,「你這是在求我?」 岑佩蓉沉默片刻,緩緩地點了下頭,「是的。」仿佛預感到了什麼,她眼中閃過驚慌。 「既然是求人,就該有求人的姿態啊。」塞爾吉咧嘴一笑,然後長臂一伸,一把將岑佩蓉扯入自己懷中,一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以毫不尊重的方式開始吻她。 「唔……」她任這男人粗暴侵犯,卻不能掙扎閃躲;只好別過頭去,難堪地閉上了眼。眼角處,逐漸滲出淡淡濕意。 狂亂之中,一吻結束,塞爾吉放開了岑佩蓉;後者雙膝一軟,跪坐在地上。 「沒想到你為了那個男人什麼都願意做。」塞爾吉抹了抹嘴角,輕蔑地笑覷她,「先前還以為你是碰不得的聖女,真令人失望呵。」 岑佩蓉雙手撐地,低垂著頭,只將憤恨的眼神投在灰白的水泥地上。 「別解雇他,他很需要這份工作……」她聽見自己語氣卑微地低聲說著。 塞爾吉眉毛一揚,有些流氣地笑了起來,「美人兒,你知道我什麼都聽你的。」說完後,他又伸手捏了她臉頰一把,然後轉身離去。 車庫內,岑佩蓉以手掩面,沒有哭出來,卻忍不住胃中翻滾的強烈噁心感;她嘔吐了。被個不愛的男人吻著,感覺原來這麼差。 只是,為了藍颯……她是甘願被侮辱的。她從來不是什麼高貴聖女;為了愛,她已經把自己變成被人踩在腳下的爛泥了。 「藍颯,藍颯!」夜色下的賽車場,「上」字形反光賽道上,杜月聆追著那個高大的影子奔跑。 惶急的嬌喚在身後一聲接著一聲響起,藍颯聽得心裡煩躁,猛然刹住腳步,轉過身去,「你跟著我幹什麼?」他表情嚴厲地瞪住身後的嬌小女孩。 「我……」杜月聆咬住下唇,雙眼微濕地睇了他片刻,然後怯怯伸出手,遞上一塊白色手絹,「你的嘴,流血了……」 藍颯沒有去伸手去接,只是斜著眼,冷漠地審視這泛著清甜馨香的白色繡花絹帕。手帕的主人正凝視著他,目光溫柔如水,更令他藏不住自己的狼狽。他心頭一陣慌亂,某種陌生情愫令他生起氣來:可惡的小丫頭,那是同情的眼神嗎? 不用她提醒他也明白,剛才他可真夠丟臉的。 「小公主,回家去。」他粗起嗓子凶她。 「不……不擦擦嗎?」她還是專心地看著他唇角的血漬,小聲問。 藍颯朝天空翻個白眼,「杜月聆,我剛才說什麼?」 「你說,回……回家去。」 「既然聽見了,還愣著幹什麼?」 「我……」月聆手抓著那塊手絹,難堪地僵住神色,「我……要謝謝你。」 他挑眉,「謝?」 「剛才,你是因為我才和他打架的吧?」她吞吞吐吐地說著,站直身體,鄭重地朝他鞠了一躬,「真對不起,給你惹麻煩了。」 藍颯愣了。三秒鐘後,他別開臉,含糊不清地嘟噥了一句:「不關你的事,是那傢伙嘴賤,欠教訓。」 「可是,你會失去工作的……」她擔憂地望著他。 「反正只是份修車的工作,也沒珍貴到哪裡去。」他自嘲地一撇嘴。 「藍颯……」 可惡啊,又那樣楚楚可憐地看著他了。藍颯煩躁地吐一口氣,伸手到衣袋裡掏煙。他抽出一支香煙叼在嘴裡,剛要點火;杜月聆湊上來,鼓起腮幫子輕輕一吹,打火機上的火光滅了。 他看她一眼,再度點火;可是,她又把火吹滅了。 他停住點煙的動作,瞪她,「你以為自己在玩過家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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