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葉山南 > 愛已蔚藍 | 上頁 下頁 |
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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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嵐看了他放在她肩頭的手掌一眼,半晌,點了點頭。其實被人追求的感覺也不錯,至少喝冷飲有人請客。 兩個星期以後,任大帥哥在全校範圍內放出話來:他交女朋友了,目前正享受戀愛的甜蜜,閒雜人等勿擾。此言一出,校內女性悲泣之聲此起彼伏,衛嵐頓時成為全校女生痛恨詛咒的對象。 身為當事人之一的同窗好友,錢千芊覺得很迷惘。她怎麼就沒發覺衛嵐和任偉倫之間從何時開始擦出火花來了?她跑去問衛嵐:「你真的和他交往哦?」也不怕被全校那麼多女生踩死。 衛嵐想了想,很誠實地點頭,「是,交往了一陣子了。目前感覺還蠻好的。」 「廢話!」錢千芊拿手裡的書K她的頭,「你現在拐騙到手的是全校最帥氣最搶手的超級大帥哥耶!你敢說感覺不好試試看!」第一個打死你! 「不過……」衛嵐沉吟著,「我總是覺得有哪裡怪怪的……」 「什麼?!」錢千芊臉色一變,「小姐,你現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嘍?」 「不是啦,只是我以前沒談過戀愛,不知道現在這種感覺對不對。」衛嵐的表情有些困擾。其實,她是很認真地在經營這段感情,她也喜歡和任偉倫在一起的感覺,只是——「有時候我會覺得很奇怪,戀愛就是兩個人成天膩在一起,一起去食堂吃飯,一起去圖書館溫書嗎?那以後呢?大學畢業了怎麼辦?大家都有了自己的工作,都變得很忙,那豈不是很難見得到面?那時候怎麼辦?要分手嗎?」 錢千芊翻個白眼,無話可說。想不到這個衛嵐還挺實際的嘛。她隔天就跑去報告任偉倫。她身為任大帥哥女朋友的閨中密友,經常充當戀愛軍師在兩人之間奔走。學校裡的女生除了嫉妒衛嵐之外,嫉妒她錢千芊的也不在少數。 任偉倫得知了親親女友的困擾,立刻胸腔發熱,躊躇滿志地計劃兩人的未來。他彼時愛衛嵐愛得要死,恨不得每天25小時跟她粘在一起,只要能牽到她的手,他就覺得自己的人生再也沒有缺憾;只要她乖順地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句話都不必說,他就覺得自己已經擁有了全世界的幸福。 這樣瘋狂而投入的熱戀,一輩子總歸只有一次了吧?他當下決定,畢業以後就馬上跟她結婚。 當天晚上,他徵詢親親女友的意見:「喂,我們以後結婚好嗎?」 衛嵐皺著眉毛想了三秒鐘,然後答應得很順口:「好啊。反正沒結過,不如試試看好了。」 就這麼簡單,一樁口頭婚約定下了。 錢千芊跌破眼鏡:OH MY GOD,這兩個人是什麼物種投的胎啊,交往不到一個月就決定要結婚?現在這麼草率,以後一定後悔! 果然,戀愛談了大半年以後,衛嵐和任偉倫開始吵架。兩人升上大三以後,吵架的頻率從原來的每月一次上升到每星期一次;吵架的話題涉獵廣泛,從「情人節你陪我看電影心不在焉」到「昨天在圖書館你對陌生男生笑」,什麼芝麻綠豆的小事兒他們都可以拿來吵。兩個人性格都很倔強,嘴上都是得理不饒人,一旦吵起架來,絕對是泰坦尼克號撞冰山、火星撞地球的那種級別。每次吵架完畢,兩個人互不理睬,錢千芊就開始倒黴。衛嵐每天凶巴巴地對著她不說話,任偉倫也是一看見她就像看見殺父仇人。他們把錢千芊當成傳聲筒,利用她互相對罵。 有好幾次,兩位當事人還在慪氣,錢千芊先受不了舉白旗了,「大哥,大姐,算我求你們了,你們倆性格不合,分手吧!」他們不分手,她只好自殺了。 結果,衛嵐沖她怒吼:「我老早就想分手了!還不是那個死男人纏著我不放!」 再來,任偉倫沖她咆哮:「分手就分手!大丈夫何患無妻!」 弄到最後,不管分不分手,錢千芊都要被他們罵到臭頭——這世界真是沒天理了。可是他們倆咧,吵完了架,依舊好得蜜裡調油,錢千芊為此吐血三公升。 就這樣,衛嵐和任偉倫轟轟烈烈地談了四年戀愛。直到大學畢業,這樣恐怖的一段感情,居然還在繼續。錢千芊實在想不通:老天哪,這樣也行喔?他們兩個怎麼能一邊恨對方恨得要死,一邊又相愛得好似沒有對方就不能活? 正如先前約定的那樣,大學畢業以後,衛嵐和任偉倫結婚了,並且雙雙飛去日本留學。錢千芊這個戀愛軍師終於撿回半條命,功成身退。至於那一對冤家——他們在日本拿刀互砍也好,用拳頭互毆也罷,都再也不關她的事了。 大半杯威士忌下肚,任偉倫有些醺醺然了。他望著睡在地毯上輕輕打呼的狗兒木村,回想起在大學裡的那段輕狂歲月,唇邊不禁泛起了淡淡的笑紋。多麼令人懷念的青春年少啊……那時候,時間那麼多,可以借著戀愛肆意揮霍;那時候,愛或恨都很分明,眼淚或歡笑都很快意;那時候,他太年輕,頭一次戀愛,傾盡所有熱情……而現在,那個他曾經深深愛過、惟一深深愛過的女人,卻已經變成了他的「前妻」……他把玩著喝空了的酒杯,眼神逐漸開始失焦。 夜色漫長,他想起了19歲時的自己,今日這個28歲的自己,眼眶居然有些潮濕。 深夜,衛嵐抱著狗兒花輪回到自己的小套房。這只狗仗著自己生了個小病,居然耍賴不肯在地上走,害她只能抱著它肥胖的身軀一步三喘地走回家。 掏出鑰匙開了門,她把狗兒扔在沙發上,狗兒低低吠叫,她雙手叉腰對它訓話:「叫什麼叫?今天我比你累。」 「汪汪!汪汪!」花輪被摔得很疼,又想起主人今天當著它的面去抱另一隻狗,它心中更加不滿。 「花輪,你想說什麼?」衛嵐費力地企圖去理解狗語,「啊,你是想說你想念木村是吧?其實,我也想念它。」 「汪汪汪!」不是這樣的!主人顛倒是非!花輪大聲抗議。 而衛嵐十分善解「狗」意地往下說道:「木村是我在日本的時候養的狗寶寶,它長得很可愛對不對?」 「汪汪!」可愛個頭,我比它俊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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