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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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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便是因為薛家的一門忠烈守護,皇朝才能不被外族侵襲,母后才會在薛貴妃病逝之後,將二皇兄抱到膝下撫養,讓他不至於在後宮孤立無援,同時還奏請皇上加封薛將軍為侯,鎮守邊關,為國之屏障。 有了她母后,再加上他母親娘家的勢力,二皇兄自小在宮裡不曾受過什麼委屈。 「那你知不知道,最近西南表面上平靜無比,實際上卻有一些兵馬不知去向?」 「不可能!」 若先前只是臆測,可現下聽到姬耀天的話,皇甫憐波頓覺不寒而慄,她瞪著姬耀天,想要斥責他胡說八道,可是瞧他認真的模樣,她的嘴只是張了張,最後頹然的閉上。 她相信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誤會,那整天都笑臉迎人的二皇兄,寵她寵到天上去的二皇兄,向來最胸無大志,只愛舞文弄墨的二皇兄絕不可能有這樣的想法。 過去的一幕幕,在她的腦海裡不斷的翻騰著,她怎麼也不願相信她的懷疑竟然有可能成真。 不行,若是姬耀天這麼想,那麼難保父皇不會這麼想,到時無論是太子哥哥或者是二皇兄,他們兩人不管是誰被牽連進這事,都是她不願看到的,所以她一定要立時回宮。 「無論你怎麼說,我一定要立刻回宮!」 「你!」真是不識好歹的女人,他在這裡想破了腦袋想幫她避開危險,結果她卻不顧一切的要往裡頭沖。 姬耀天氣到只能瞪她,連話都說不出一句。 「至於你,你可以收下我的信物,然後咱們銀貨兩訖,再無相干,也可以跟我回宮去。」 她給他機會選擇,同時她也想弄清楚他和父皇之間到底有什麼糾葛,還有他對自己究竟有沒有一絲情意? 「隨你進宮?憑什麼?」聽到皇甫憐波的話,姬耀天傻了。 莫說對朝廷來講,他是姬家的餘孽,就說他一個平民商賈的身分,在世人的眼中,他可能連皇甫憐波的一根頭髮都不值,憑什麼隨她回宮? 「就憑你救了我一命啊!」 皇甫憐波說得理所當然,姬耀天卻對她的天真感到無奈。 就算他是皇上,也不可能讓皇甫憐波帶著一個沒沒無名的商戶回宮,若只是進宮見見世面也就算了,可聽她的言下之意,似乎是打算讓他長住宮中,直到事情解決。 這怎麼可能嘛! 姬耀天搖了搖頭,心中在感歎她的單純時,其實思緒已經千回百轉,他不是不想伴著她,只是…… 罷了,反正他能做的、該做的都做了,其餘也只能看她的造化。 至於他對她的感情本就是一份不可能的奢望,沒有人知道他剛剛在對陳伯說出那樣的違心之論時,他的心情有多晦暗,而在瞧見她聽到他的話時,那種備受打擊的模樣,他的心疼到受不了。 這些,他都可以留給自己。 「好吧,若是你要回宮,那就回宮吧,我不奉陪。」 這話讓皇甫憐波不只失望還氣壞了。聽見他對陳伯說的那番話時,心頭那抹幾乎將她吞噬的痛楚讓她知道,他對自己的意義不再只是個互不相干的奸商,所以她才會出言試探。 可這個混蛋,明明她就可以感受到他對自己的心不是真的如他口中說的那樣,他卻還要固執地隱藏自己的感情。 為什麼?是因為那一夜那個黑衣人口中不共戴天的仇恨嗎? 皇甫憐波氣地咬了咬唇,才開口想要說話,下一刻,房公公的一記悶哼傳入她的耳中。 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沖上皇甫憐波的鼻端,她臉上驀地失去血色,想也沒想就要往門外跑去。 幾乎和她同一時間發現了門外的異樣,姬耀天一見皇甫憐波毫無防備的就要衝出去,那一刻,他的心像是被人重重擊了一拳似的,差點要喘不過氣來。 姬耀天眼捷手快的一個箭步沖上前,顧不得自己,長手一伸便將她密密實實地護在身後。 「姬耀天,你當真忘了自己姓姬嗎?你知道你身上背著多少條人命嗎?一百六十八人,這些人死得多冤啊,而你竟然還護著那個狗皇帝的女兒?」 冷冷的喝斥聲劃破了四周的寧靜,姬耀天直視著突然闖入的姬又敞。 「為什麼殺他?」 以又敞的身手,想不動聲息的閃過守在門外的房公公,進入書房之中,根本是輕而易舉的事。 他大可以直接進來殺了皇甫憐波,反正自己也不是他的對手,為什麼要先殺了房公公,引出他們? 有時他真不懂這個堂弟在想些什麼。 「若是不多殺幾個那狗皇帝的心腹,只怕你還想躲在你那些銀兩後頭,這個太監若是死在這裡,我就不信你的身分不會洩露。」 姬又敞冷冷的說著自己的想法和計劃,他就是見不得姬耀天那一副不將過去當回事的模樣,他要逼他記起他們姬家滿門是怎麼死的。 「你……」姬耀天長長地歎了口氣,他知道堂弟對報仇的偏執,卻沒想到竟然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這樣做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我不能原諒你,你竟然對那個狗皇帝的女兒動了心。」姬又敞冷冷地說。 從那一回見到姬耀天和皇甫憐波的互動後,他就知道他們兄弟再也沒有把酒言歡的一天了。 所以他向二皇子投誠,若是不能忠於姬家,他還不如送姬耀天去和無辜死去的姬家滿門作伴,才不至於辱沒了枉死的親人。 「我不是不恨,只是我相信他們更希望我們能留在世上,為姬家開枝散葉。」 姬耀天試著和姬又敞說道理,可看他滿眼的憎恨,他就知道無論自己說得再多,只怕他還是如以往般的聽不進去。 「廢話少說,你若還顧念身上流著姬家的血,那就把十二公主交出來,讓我取了她的命,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聞言,姬耀天眸中的溫情驟然轉冷,心中對護著皇甫憐波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他一向疼惜他這個堂弟,可事到如今,反目成仇只怕是既定的結局了。 不說爹娘的交代,就沖著自己心底對她的那份情感,他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殞命。 「我不可能把她交給你!」 姬耀天撂了話,更是謹慎地將皇甫憐波護在身後,接著朝她低聲交代道:「等會覷見機會便跑,只要能找到陳伯,他或許還能護著你回宮去。」 陳伯雖然啞了,可是一身的功夫還沒廢,若是有他的保護,皇甫憐波要安然回宮也是可能的。 「我不要!」想都沒想,皇甫憐波一口拒絕了他。「不管怎樣,我要和你在一起!」 「你……」沒時間再多說什麼,姬耀天只來得說了一個字,姬又敞那帶著殺意的劍便不留情面的襲來。 姬耀天雖然沒有絕世武功,可自保仍足矣,但如今還得護著皇甫憐波,自然也是落居下風。 不一會,姬又敞便趁著姬耀天旋身護著皇甫憐波,免得她被刺中之際,狠狠地一掌拍上了他的胸口。 那一掌毫不留情,運著十成的功力,頓時讓姬耀天噴出了一朵妖豔的血花。 「不——」 看著姬耀天幾乎被打得跪倒在地,皇甫憐波緊緊抱著他失了力氣的身軀,努力用她纖細的身軀想要守護他。 她知道自己這樣做只是徒勞,可是她想陪著他,就算是下黃泉也要和他一起。 「你快走……快走……」 眼看姬又敞步步逼近,手上的劍閃著奪命的銀光,姬耀天急得快瘋了,卻力不從心。 意識恍惚間,他看到她那總是充滿活力的眸子充滿淚水,也看到她一臉的傷痛和不敢置信。 當他瞧見姬又敞離她只剩幾步遠,手掌再次朝皇甫憐波拍下去時,姬耀天雙目一睜,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然突然翻身而起,重重壓上了皇甫憐波的背,替她承受了這奪命的一掌! 他不悔,只要她能活下來,也不枉費他對爹娘失了承諾…… 流水般的宮女來來去去,整個太醫院的太醫全都被召進了皇甫憐波的未央宮,只是每個人都是誠惶誠恐進去,垂頭喪氣的出來。 隨著那一聲聲「沒用」、「廢物」的咒駡聲,只見一個個的太醫全都低垂著頭跪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父皇,這事不能怪他們。」 皇甫憐波雖然滿心焦急,卻也知道這件事怪不了那些無辜的太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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