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葉雙 > 夫君,哪裡跑 | 上頁 下頁 |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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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在乍見柴書南唇角淌血,躺在紫雲殿那光亮的地板上時,他的心就像被雷擊中一般,四分五裂。 他知道自己在乎,可是卻沒想過自己竟然會這樣的在乎。 直到現在,瞧著柴書南似是毫無生息地躺那兒,他才知道原來……她早已不知不覺泌人他的骨血之中。 氣血凝窒,聶紫相望著她,仿佛過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之間,他抬眼瞪向那連笑容都還來不及收起的蕭多璽。 他的眸中有不解、有怨怪,還有不容錯辨的恨。 「為什麼?」聶紫相晈牙問。 「我……」蕭多璽的眸中驀地閃過一絲驚慌失措,他的突然到來,打亂她所有的計劃,她都已經計劃好了,應該還有時間命人將柴書南的屍體扔進冷宮裡的水並,毀屍滅跡。 那兒幾乎人煙罕至,絕對不會有人發現的。 到時,聶紫相若向她討人,她只要推說她出宮去了,那身為臣子的聶紫相還能拿她這個貴妃怎麼著,但現在…….卻被他瞧個正著,怎麼辦? 不能慌、不能亂,這個男人深愛著她,只要她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嫉妒,所以一時失了心神,這樣就可以了。 心中有了計較,蕭多璽張口才要說,但聶紫相卻沒理會,逕自走到柴書南的身前,將那顫抖的手,探至她的鼻下。 他屏息,就連自個兒的心跳都仿佛靜止,終於她一絲幾不可辨的微弱氣息拂上他的手,她的一息尚存讓他欣喜若狂。 他一把打橫抱起了她,接著就要往外走去。 看著眼前這一切,那種被人忽視得徹底的感覺,幾乎讓唯我獨尊的蕭多璽發起狂來。 「我不准你帶走她!」她驀地伸出雙手,整個人橫在聶紫相身前,擋住去路。 「為何不准?」 眯著眼,幽深的眸子驀地迸出一道厲芒,一身的狠戾不需言語就能感受到。 「她已經死了,既然醫治本宮有功,本宮自然要厚葬她。」 早已將睜著眼說瞎話的工夫練到極致,即使被親眼撞見凶行,但蕭多璽依然能表現出一切都不關她的事。 「下官的妻如若真的死了,下官自會厚葬,不勞娘娘費心,娘娘應該憂心的是,如若她死了,你這妃子的位置坐得穩還是坐不穩。」 聶紫相森冷的話語筆直地穿透蕭多璽的胸膛,刺進心扉,那纖弱的身軀驀地承受不住地晃了晃。 可惜的是,她的脆弱再也不能勾起聶紫相一絲一毫的憐惜。 「你竟敢……竟敢威脅本宮?」 難道他不知道只要她在皇上耳邊軟語幾句,別說是聶紫相的烏紗帽被摘下,就連聶府上下都可能會受到牽連。 難道,他不怕? 「微臣不敢威脅娘娘,微臣只知道,誰傷害了微臣的娘子,自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娘娘最好祈禱她沒事,否則就算傾盡聶家上上下下百佘條人命,我都不會輕放。」 那話,說得決然。 斷了,曾經有過的濃情摯愛,至此全都斷得乾乾淨淨,聶紫相看看眼前這個猙獰的女人,再瞧瞧自個懷中只剩一息尚存的柴書南,他不再停留地抱著柴書南離去。 只要能活著,最好能活著,否則饒是翻天覆地,他也要為她索命。 俗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 只有要錢,為她延命不是問題,但……他要的不只這些,他要她醒來。 寧願散盡一切,但求她能再次驕傲地光著身子走過他的眼前,又或者是不知死活地與他賭上一把。 他想親口告訴她,他輸了,而且還輸得一塌糊塗。 她可以永遠待在聶家,聶家就是她的家。 所有大夫都告訴她,她所中之毒極罕,在沒有解藥的狀況之下,猶能一息尚存已是奇跡。 如果這已是奇跡,那麼他想他需要的不只是奇跡,而是神跡了。 恍然間,門被推了開來,聶紫相卻完全無所覺,一雙眼只是一眨也不眨地凝著氣息微弱的柴書南,就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她就會沒了生息。 禁不住荊靈香的纏磨,赫連又槐百般不願地帶著淚眼汪汪的荊靈香闖進聶紫相的院落。 「怎麼會沒救了,是你不願救吧!」對於眼前這個男人的小氣,荊靈香太瞭解了,她瞪大了眼,不一會兒,眸中已閃著點點的水光。 「我說,你怎麼……」一見那淚光,赫連又槐就慌了手腳,手足無措地只能投降。 「好啦、好啦!」 不敵俏人兒的淚眼攻勢,赫連又槐只能萬般不舍地掏出懷中的藥瓶,然後心不甘、情不願地將藥瓶遞到聶紫相面前。 方才的吵吵鬧鬧不曾入了聶紫相的耳,直到眼前平空多出一個藥瓶,這才拉回他的注意力。 他抬頭,原本深遽的眸子早已失去往昔的神采,整個人哪裡還有以往那種自信十足的飛揚神采。 「這顆價值千金,我先不收,可以記在賬上,要不要?」 「何用?」聶紫相完全不感興趣地問道,就連大夫都說無藥可解,那麼除非大羅金仙,還有誰能和閻王搶人。 「雖然此藥不能完全解她的毒,但至少壓制她身上的毒性,運氣好的話還能讓她清醒個一時半刻。」 此話一出,赫連又槐手中的瓷瓶已經杳然無蹤了。 「拿得倒挺快的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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