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葉雙 > 夫君,哪裡跑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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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書南捂著臉,仿佛早已習慣她的喜怒無常,佇在原地,連開口質問的打算都沒有。 一切的逆來順受,只是為了保聶家一家平安,尤其是聶紫相,還有一雙手不自主地覆上自己的肚子。 這孩子,來得不是時候。 璽貴妃的痼疾已經讓她治療得差不多,她知道自己的死期只怕不遠矣,這個孩子怕是還沒來得及出世,就得伴著她一起走上黃泉路。 將柴書南的舉動看進眼底,蕭多璽更加肯定自己的臆測。 「你有身孕了?」蕭多璽厲聲質問。 「小的沒有。」冷冷的,柴書南否認她的臆測。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大抵瞭解眼前這個女人有著怎樣惡毒的蛇蠍心腸。 在這宮裡伺候的宮女,哪一個不是被璽貴妃折騰得心驚膽跳、敢怒不敢言,那外表的柔弱,不過是她用來欺騙世人的面具罷了。 在認清了璽貴妃後,柴書南其實是慶倖的,慶倖自己深愛的男人,不用被這女人的喜怒無常所折騰。 「是不是有了身孕,本宮喚個御醫來瞧瞧也就知道了,你的否認有用嗎?」 眯著眼,蕭多璽壓根就不相信柴書南的否認,她冷冷說道,為什麼她拼了命想要的東西,眼前這個出身車微的女人總能輕易得到。 初初進宮時的萬般憐寵與疼愛,早已如煙霎一般消散無蹤,如今她想見自己的男人一面,還得使盡心機。 而她,竟然還奪走唯一願將心思放在她身上的男人,甚至懷上孽種。 這女人究竟憑什麼?不過是個低三下四的賤民,不是嗎? 「我是不是有孕,對你來說應該不重要了,不是嗎?」在璽貴妃的眼中,自己應該是個將死之人,沒有什麼威脅了。 偏生,璽貴妃就是不願放過她,總是宛若鬼魅一般仇視著她。 她終究弄不懂,這個高高在上的女人究竟在爭什麼、氣什麼? 「很重要的。」懷上龍種是蕭多璽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以前她辦不到,她以為有了柴書南她就可以辦到,誰知君寵這樣來去無常,她的身子調養好了,皇上卻又被新進宮的美人兒給惑去心神。 不論她如何用盡心機,恐怕再也難盼到皇上移駕紫雲殿。 恨呵! 因為妒恨,所以當她得知聶紫相竟夜夜私闖後宮,只為柴書南之時,那恨意再也隱藏不住,源源不絕地爆發開來。 「你知不知道聶紫相是我的,他一直是我的男人,可是你的出現奪走一切,從不擅人後宮的他,為了你夜夜私闖,你究竟憑的是什麼?」 看著璽貴妃那細細雕琢的容顏變得猙獰而醜陋,柴書南忍不住搖了搖頭。 想要坐擁這一切的華麗是她自己所選擇的,她又憑什麼在這兒指控她奪去了聶紫相的目光和心神。 是璽貴妃自己捨棄了愛她的聶紫相,完全不知珍惜,不是嗎? 「憑我就只是單純地愛他,不因為他的權勢和地位。」就算有朝一日,他卸下官職,僅僅只是一個平民百姓,她也願意跟著他粗食布衣地過一輩子。 她要的是他這個人,而不是他身上的名利富貴。 只是……怕是沒這個機會了吧!突然一口腥甜湧上喉頭,她一時隱忍不住,一口染著黑的汙血就這麼噴了出來。 那血染得蕭多璽的衣上血跡斑斑,但她卻絲毫不在意,臉上反而漾出一抹偷悅的光芒。 「看來,我不收你,老天也決定收你了,反正你已經治好了我的痼疾,對我來說已經沒了用處,留在世上不過讓我看了礙眼。」蕭多璽得意揚揚瞧著虛弱得幾乎快要站不住的柴書南,人命在她的眼中不過區區-只螻蟻。 柴書南胸口中氣血翻湧,儘管勉強自持,但仍得靠著身後的柱子才能站著,她不願在這樣的女人面前示弱。 所以即使在璽貴妃惡意不給藥的時日,她也寧願忍受惡毒的折騰,輾轉反側直至天明。 她以為自己還能多撐些時候的,但腹中意外而至的胎兒汲去她的骨血,讓她就算想要強撐,只怕也是不能。 望著蕭多璽的洋洋得意,柴書南無力的身軀終於滑落地面,但她的臉上卻沒有任何一絲的m意。 她那淸明的目光再次觸怒蕭多璽,心中的憤恨讓她沖到柴書南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瞪著她,那眸底流竄的恨意,仿佛是在計算著在她將死之時,該怎麼折騰她似的。 「其實,你真的很可憐。」唇嘴勾笑,柴書南喃喃地說道。 身處在這清寂的宮中,得不到心愛的男人,孕育不了自個兒的孩子,她這個貴妃其實真的很可憐。 「你……別胡亂說。」驕傲的蕭多璽拒絕接受任何的憐憫,連忙慌亂地低喝。「本宮哪裡可憐了,在這金碧輝煌的宮裡,供我指使的僕傭何止千萬,金釵玉環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但你的心呢?」她的心肯定是空蕩蕩的,飄來蕩去找不著一個落腳之處。 柴書南慶倖自己心裡至少住著一個人,那個人或許不愛她,但這幾日夜裡的溫柔眷寵,她不是感受不到。 夠了,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沉重的眼緩緩合上,在那幽幽暗暗的黃泉路上,唯一遺憾的是,她和未出生的寶寶,沒能見上聶紫相最後一面。 至於,她和他的賭約依然沒個結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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