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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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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這個問題竄上心頭,再加上眼角瞥見那堆窗櫺的殘骸,靳天璿心一驚,想也沒想就伸手用力往皇甫傲凡的胸膛一推。 他這個登徒子,難怪他那麼好心,大大方方的讓她們幾個孤兒寡母借居將軍府。 沒料到她會猝不及防來這麼一招,皇甫傲凡頓時白了臉色,薄抿的唇不自覺逸出一聲低吟。 不是沒看見皇甫傲凡乍現的痛苦神色,靳天璿卻沒將之放在心上。 哼,想要偷香的事蹟敗露,就故意使出苦肉計嗎? 想不到一個堂堂大將軍,竟然是如此下流的人! 「你還好嗎?」沒有理會胸口泛起的陣陣刺痛,皇甫傲凡的利眸仔仔細細地瞧著她的每一絲神情。 在確定她真的無礙之後,一顆高懸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你為什麼會在這兒?」靳天璿怒視著眼前的不速之客,沉聲質問著。 「你好像作了惡夢大喊一聲,我以為有人想要欺負你,情急之下,才會破窗而入。」 這女人平素對她就有像山一樣高的戒心,他很清楚即使自己說的是實話,她大半不會相信。 但這卻是他會出現在她房裡的唯一理由。 正如他所猜想的,靳天璿聽到他的話,冷哼一聲,顯然不信。「這個理由很差。」 三歲娃兒造的謊都比他來得高明。 她現在頭頂的天、腳踩的地可是虎冀大將軍的宅第,除了他之外,哪還有人敢擅闖。 「我……」 對於她的不相信,皇甫傲凡只能苦笑,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是靳天璿卻搶先一步說道:「夜已深,將軍出現在這似乎不合時宜,要是被綺蓮姑娘知道了,不知道又要掀起什麼樣的風波了,所以你還是快走吧!」 靳天璿環手不耐地催促著,方才的夢影響了她的心緒,現在的她並不想面對任何人。 「我只是來……」 無視於她的不耐,皇甫傲凡試著開口向她解釋,可是話才出口,靳天璿卻連聽都不想聽,見他依然端坐,索性站起身,伸手對他又推又拉。 「我管你來幹麼的,你這個大將軍是吃飽了沒事幹嗎?整天往我這裡跑,你很閑,別當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閑,再說我雖然是個寡婦,但也是要名聲的……」 長串的叨念戛然而止,因為她看到皇甫傲凡的臉上驟現的痛苦表情。 他怎麼了?這男人不會這麼不經推吧? 心中才閃過這樣的念頭,靳天璿卻忽然驚覺自己的手心彷佛沾著了什麼黏黏的東西,她低頭一看,卻見到一片暗紅和濕濡。 這是什麼?她不過是推了推他的胸膛,怎麼會…… 靳天璿不解地抬頭望向皇甫傲凡,但見方才自他臉上乍現的痛苦神情再次浮現。 目光很自然地順著他有棱有角的下頷往他的胸膛看去,咦,原本襦白的衣衫怎麼會沾上點點血紅,他……受傷了嗎? 靳天璿向來是個衝動的人,行動難免來得比理智還快些,因為心中的疑惑,她想也沒想就伸手剝開他的外衣。 「呃……」看得出來傷口因為沒有好好照顧,已經有點兒泛紅潰爛了,不過這傷是怎麼來的?難道是…… 一抹臆測驀地竄入她的心間,讓她心頭一驚。 那日大火,他冒著生命危險救她,即使有他護著,她都免不了有著大大小小的傷口,那麼,他呢? 只怕他是在那時受傷的,如果好好照料,這傷興許不礙事,可是他卻沒有理會,傷口才會像現在這般嚴重。 「這傷怎麼來的?」雖然心中隱約已經知道答案,可靳天璿卻仍然想要聽他親口證實。 「這……校場上練武時不小心劃的。」不想讓她自責內疚,皇甫傲凡急著攏回衣裳,輕描淡寫的說道,急忙站起身就要離開。 「這傷不像刀槍劃的。」她不是笨蛋,不會分不清這傷口怎麼來的。 這男人究竟在想什麼啊? 從來不曾感謝他冒著生命危險入火場救她,可是看到他的傷,靳天璿的心不免虛了虛。 他救了她,甚至還小心照顧著她的傷口,卻粗心地任由自己的傷口潰爛。 這樣的發現讓靳天璿的心緒突然變得亂糟糟的,她伸手往他肩頭一推,便將他壓坐回榻上。 「你……」 完全不明白她的用意,皇甫傲凡才正要開口說話,但馬上招來靳天璿的低吼,「你給我乖乖坐著,受了傷,不上藥,是要招誰內疚,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內疚的,畢竟那場災禍是你自個兒惹來的,說到底,我也是個受害者。」 靳天璿嘴裡不悅的念著,可是雙手卻忙不迭地將白布巾在丫鬟送來的清水中洗淨,擰乾,然後再彎身從枕下拿出那日他留下的瓷瓶。 準備好後,她抿著唇走近皇甫傲凡,在他滿是詫異的目光下,開始替他清理傷口,抹藥包紮。 她其實不用做這些的,事實上,他也從沒奢望過她會替自己包紮傷口。 在他眼裡,這不過是點小傷,所以才一直不予理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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