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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可是她的反應極為激烈,一腳往他的踝骨處使勁踢去,趁著他痛呼之際,一溜煙的溜了。

  史狄看著她那跑得像是身後有鬼在追的模樣,忍不住氣結的翻起白眼。

  這妮子不是天地不怕嗎?何時變得這麼膽小了?

  氣喘吁吁的奔出史府跑進一林子裡,韋語瑄利落地爬上樹。

  身倚著粗大的樹幹,心卻飄飄蕩蕩的沒個安定。

  當然知道這樣的逃避行徑與懦夫無異,可如果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心情,自可大喇喇的聽著屬於他和裘染兒的情事。

  偏偏裘染兒的出現,讓她確定自己對史狄那份女孩兒家的心思。

  縱使她向來潑辣,個性也大喇喇的,她的心終究也是肉做的,也是懂得疼的。

  怎麼可能就這樣聽著心上人說著同旁的女人的情事。

  所以為免輸了裡子,又丟了面子,除了逃,她還能怎樣?

  靠著粗壯的樹幹,她問上了眼,多日來的心神不寧替她招來了一絲的疲倦困頓。

  朦朧間,一段宛若真實又似夢境的對話傳人她的耳際,讓她不由自主微偏著頭傾聽。

  「大哥,待咱們倆東北之行回來,可就坐擁那數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金山銀山了。」

  「是啊!本以為這輩子只能守著那間破藥鋪子,J過著衣食雖然無慮卻無餘錢的日子,可誰也沒想到這村裡竟會瘟疫橫行。

  「趁著現下外鄉的人還不知道瘟疫發生,只要咱們先走一步,將所有得以治療疫疾的藥材全都搜羅一空,等到這疫疾隨著流民四處擴散,到時候別說杭州,京城,所有大小城鄉,都急需治疾用藥,手上有藥材的只有咱們,到時就是一錢藥材要十兩黃金,只怕也沒人敢吭個聲。」

  「是啊!」方才說話的男子附和地點了點頭,順道再管自己的兄長歌功頌德一番。「還是大哥有遠見,想出了這個賺錢的好法子。」

  「知道就好……」

  兩人的對話聲漸行漸遠,沒睡沉的韋語壇倏地睜開了眼,當她瞥見兩人的身影,確定方才的聽聞不是出自夢境,渾身上下所有的瞌睡蟲全都被那段對話給嚇跑。

  「這兄弟倆,該死的黑心藥商,顯然是準備利用天災來賺黑心錢。」

  韋語瑄一想到這,方才縈繞心頭的什麼煩惱心傷都被掩在那滿腔的正義感下。

  她匆匆地翻身下樹,什麼也顧不得的拔腿就往家裡沖去,不到一住香的時間,她氣喘吁吁的沖人韋家的廳堂,無視眾人訝異的眼光,還沒喘過氣就急匆匆地對韋長慶說;「爹,你快去來買治瘟疫的藥材,這瘟疫要起了。」

  「女兒啊!你在胡說些什麼,這時節已是人秋,哪裡還會有什麼瘟疫,你又是打哪聽來這個荒謬的消息?」

  「我沒有胡說,是真的……」她急性子的低吼,周圍的竊竊私語不斷的傳人她的耳中。

  「韋家這丫頭又在道聽途說,上次史公子的事難道還不夠給她一個教訓嗎?」

  「是啊!這樣的丫頭誰家敢要……」

  一句句的閒言閒語,讓韋家兩父女的臉色倏地刷白。

  韋語瑄難過的直望著自己的爹親,「難道連爹也不相信女兒嗎?」

  雖然向來疼女入骨,可是面對這麼荒謬的事情,韋長慶怎麼也不相信,只好委婉的說:「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怕你聽錯了,因為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爹……」她氣結的低喊一聲,但見爹親仍不改初衷,急得快要跳腳。

  忽爾,一抹身影浮現在她的腦際,或許他會相信吧!

  她匆匆轉身向外去,完全沒有理會父親憂心的叫喊,更沒有將那些父老鄉親的低毀言語給聽進耳去。

  第九章

  廳堂裡,首位端坐著史狄,他身後站定的是被罰停俸一個月的西嚴涼。

  一向愛湊熱鬧的武要離和裘染兒也各自落坐,就連秦諱臣也被喚進了大廳之中。

  史狄的利眸在眾人身上校巡了一圈,在略微思索之後,對著自己的屬下啟口道:「從今天起,史家得開始籌備親事了!一切由諱臣負責。其他人得幫襯著辦事,務必將所有的事情辦得盡善盡美。」

  他一向是個即知即行的人,既然他明白自己至少是喜歡語瑄的,又知語瑄對自己並不似初時所以的無情和排斥,當下決定著手籌辦婚事。

  至於語值不肯嫁的事,反正他還有韋家夫婦當靠山,總能想出法子讓她拜堂的。

  他的話讓在場的眾人倒抽了一口氣,只除了裘染兒依然好整以暇,仿佛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

  「公子,那新娘是誰?」初時的震驚過去,秦諱臣的眼光若有似無的瞥了眼瞼色平淡的裘染兒,有些無措的問。

  「瑄兒。」

  又是一個讓人驚愕的答案,這次眾人除了倒抽一口氣之外,裘染兒以外的每個人臉上都出現不贊同的神情。

  「襲姑娘,你不說句話嗎?」武要離氣急敗壞的看向裘染兒,急切的說。

  「為什麼我該說話?」

  「你和史狄不是有情人兒嗎?怎能眼睜睜的看他娶了旁人。」

  相對于武要離的著急,眾人眼中的主角倒是氣死人不償命的緩緩道:「他都可以眼睜睜看著我嫁給別人為妾,我又為什麼不可以看著他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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