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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不!我一定會跟你們共生死、一定會想法子救你們!我不會讓你們死在劊子手刀下、身首異處的!”

  “是啊!我們絕不能死得如此狼狽、教人笑話!”賀王忽然別有深意的說,他方才的狂態已平歇下來。

  在死前能見女兒最後一面,老天也算待他不薄了。

  “爹、義父,等我……”賀香玲說。

  還想多說些什麼時,外頭的守衛催促著,“喂,裡頭的那位姑娘,你也待得夠久了吧?遠處有馬蹄聲傳來,快快離開吧。”

  “來了。”賀香玲站了起來,“我走了。”

  “香玲。”賀王叫住了她,抖著聲音,控制著淚水決堤,“保重!”

  “知道了,你和義父也保重。”

  目送著賀香玲離去,兩者相視落淚。這一別……怕是死別了。

  被押進這裡的第一天他們就有準備了,這一回進來只怕出不去了。

  貪君厚祿卻圖謀不軌,這等罪天地不容。

  鐘、賀兩家都是名門,名門怎能受遊街示眾這等屈辱?身首異處更是狼狽至極,所以,早在被押來這裡時,他們就準備好一切。

  至毒的斷魂藥溶入水中,每人一口,一切就會結束了……金鑾殿上今天格外肅穆,早朝最末,內侍手捧聖旨欲跟隨萱雪寒、柴敏兩人赴西郊提罪犯至刑場。

  “朕命萱王爺為正監斬官,柴王爺為副監斬官,此時即赴城郊提鐘、賀等六百余口罪犯至刑場,午時三刻行刑。”

  “領旨。”

  “且慢。”

  正當萱雪寒和柴敏欲往外走時,外頭一清脆的女音傳入這與她女子身分格格不入的金鑾殿上。

  “若荷?”皇上一怔,不知該在慈甯宮陪太后的她怎會到金鑾殿上來。

  莫非母后有懿旨?

  鐘、賀兩家的事,他不與母后商討過,這件事誰都不插手了嗎?怎麼……當索晴自萱雪寒面前走過時,他一雙懷疑的冷眸就一直盯住她身上。這是非常時刻,容不下任何差池。

  “太后有懿旨嗎?”柴敏壓低聲音。

  “不可能。”萱雪寒沉著聲,心想,就不知道這小姑娘要玩啥花招。

  “若荷叩見皇兄。”索晴盈盈拜倒之際,可以感覺到萱雪寒的目光一直盯住她身上。

  “免禮,若荷到這金鑾殿上,莫非母后有啥指示?”

  “皇兄,若有免死金牌,可否免去鐘、賀兩家的死罪?”

  她話一出口,大殿上立即喧嘩起來。

  萱雪寒的臉色冷沉下來,冷眸中燃著兩把似乎能置人於死地的怒焰。

  “荒唐!免死金牌目前有三面。一面流落民間,兩面各在萱、柴兩府,你哪來的免死金牌?更何況用免死金牌救欲謀反的罪犯,這免死金牌功能未免太廉價!”

  “皇兄,不廉價!聖明君王該愛民如子,一面金牌救六百餘口人,這面金牌值得,何來廉價之有?皇兄一向體恤民苦,這才延請法師作法會,祈求國泰民安,如今何不放寬胸懷赦了這無辜的六百餘人?”

  “無辜?”皇上微怒。

  “皇兄勿怒,鐘國丈、賀王爺密謀造反,加頸千刀也難赦其罪。可其他同姓族人?他們有些對為何會被收押起來,至今仍不明白,皇兄卻要這些人死?又有些方出生的孩子,他們更何其無辜?若能選擇,他們斷不會選鐘、賀兩家投胎,皇兄,數人犯罪累及數百人,太不公平了!”眼角餘光,她可以感覺到萱雪寒要殺人的恐怖目光,可她不能退縮,數百人的性命就在這場賭注中,她不能輸、不能怕,更不容退縮。

  皇上沉吟了一下。他這義妹口才好,說得他有些動容了,六百多人因鐘、賀兩個老賊而波及,的確殘忍。

  “皇兄!”索晴知道皇上已經在考慮她的話了。

  皇上作了手勢阻止她往下說:“好!只要萱、柴王府任何王爺取出免死金牌為鐘、賀兩家求情,朕就免其死罪,將其降為賤民。”饒了六百餘口人他算答允了,可柴王爺對此事出力最多,萱王府是最有資格說原不原諒他們的,因此,這燙手山芋可順理成章的丟給兩人。

  柴敏瞧見萱雪寒掩在身後的拳頭握得要出水一般,直覺有好戲開鑼。於是他順理成章地以不變應萬變等著看戲。

  “皇兄,我這裡有一面免死金牌。”索晴由袖口拿了出來。

  萱雪寒看著那面金牌,一些方才的猜測全了然於胸,他眯著眼看著她。

  他早猜到她賴在萱王府准沒好事,如今結果相當明顯、相當精采。

  好個悲天憫人的若荷公主!

  “呃……那面免死金牌不正是你萱王府所有?看不出來你這人倒挺有同情心的,御賜的免死金牌拿來以德報怨用,了不起!本王更加敬重你了。”柴敏在萱雪寒氣瘋前還不忘捉弄他。

  萱雪寒額上都冒出青筋、牙齦咬得緊痛。

  “這金牌……你怎麼會有?”皇上也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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