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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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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吵了,也許……這是我們最後一次這樣吵架。」這陣子她受夠了。 池老爺的亂點鴛鴦譜她雖拒絕,但多少也讓對方覺得沒有完全不留餘地,還留有希望。再加上一來和池家接近時,那股擾亂她心湖的磁場,這樣的感覺很特別,讓她十分在意。 有些緣份命中註定了,就算逃也逃不了,就順其自然吧。這也就是池老爺拿事情威脅她答應和池靜的婚事時,她沒有堅決反對的原因之一。 更何況,他若與她無緣,任池老爺如何固執,緣份又豈是固執得來的?而且,池靜又豈是省油的燈? 二來,她不能為自己蔔上一卦,卻看過池靜的生辰八字。這男人,也不是「非她不可」。如此一來,她就放心任由池老爺「胡鬧」了。 綜合以上,與其因為這件事而得罪池老爺,弄得老人家不開心,何不就讓事情冷處理。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 可瞧瞧,她為自己招惹了多大的麻煩。池靜根本是個災星! 那句「最後一次」讓池靜不自覺的皺了眉,「什麼意思?」 「我的老師說,你的一生中桃花無數,可大多是別人喜歡你的。」不想說,因為感情方面他為人正派,鮮少沽惹,因此沒什麼爛挑花。「有兩朵正桃花,也就是和你可以發展成姻緣的,出現的時間點很近。如果……我算是其中一朵,想必另一朵也要出現了,你就直接選擇她就是。當然,也許其實我連其中一朵都不是,這樣你的選擇就更多了。」 池靜看著她沒多說什麼,原本還沒這麼生氣的俊臉一整個拉下來。 「你真的以為你那個老師是什麼神算嗎?我要娶誰容得他多事?」心情極度複雜、極度的煩躁。劉苔說這話不正合他意嗎? 莫名其妙給塞了個來路不明的「未婚妻」是給他很大的打擊,和這個未婚妻互看不順眼,打擊更大。他想盡法子要爺爺收回成命也是事實……總之,他就是由衷的拒絕這樁婚事。如今這個未婚妻顯然在暗示他不喜歡可以換人。 他該高興、該如釋重負才對,但為什麼一整個惱火了起來?怒火竄得漫天高,比得知了爺爺不經他同意就決定了他的婚事更生氣。 「也許他老人家只是沒說,你要娶誰都行,只要不是他徒兒就好。」把話說完,劉苔繼續往前走。 她和他就到此為止吧!這個自以為是的大少爺,誰想要誰拿去。令人生氣的傢伙!以後不會再見面了吧! 兩個人各裹著一件大浴巾,互瞪了一眼。「哼!」 由另一頭奔來了一名矮壯的中年人,劉苔記得他,池靜家的司機。 看他神色匆忙,可能有什麼要事要找池靜吧,她直覺的要避開,只見司機遼遠的就扯著嗓門,「少爺!少爺……我打您手機打了七、八通了。」 「慌慌張張的,什麼事?」 「老太爺……老太爺他……死了……島……」 池老爺啊池老爺……又遭你暗算了!劉苔也理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 丑時剛過,佈置得哀榮備至的靈堂靜悄悄的,只有守夜的幾個傭人留在一旁打著盹兒的燒著紙蓮花。 守夜燒紙蓮花的該是子孫,可就她看到的,幾乎都是池靜在守夜,其他的就只有傭人在了。 劉苔和池家非親非故,即使她「老師」是池老爺禦點的地理師。但在處理喪事的過程中,都是池家請來的葬儀社安排,和她也沒仟麼關係。起碼從大體入斂的吉時,一直到出殯當天的封棺、移棺這些時辰前,是用不到她的。 但是為什麼她會乖乖的待在池家守靈? 一來是防著邱隆動手腳。反正他也以為她只是「劉老師」的徒弟,所以沒防著她。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他倒是挺安份的。 再來就是,池老爺雖沒留著最後一口氣等池靜回來,卻在彌留之際仍惦念著,「阿靜、劉苔……佳孫佳孫媳……」 哎!到死了都還不放過她,教她有一種無語問蒼天的感覺! 現在可好,死者為大,就算她有再大的不甘心、不願意又能怎樣?能不嫁嗎? 輕輕的,劉苔歎了口氣。 池老爺走得突然,雖說遺書後事采佛道教事宜,一切從簡。 可池家非一般人家,對外雖宣稱不收奠儀、花圈花籃,但池老爺交友廣闊,為人處事成功,送來的挽聯花圈仍讓池家和附近巷弄陷入黃白花海。 這幾天前來撚香的各界友人絡繹不絕,家屬得呈跪儀,向前來致意的友人回禮。 照理來說,父死最忙的該是子女,可瞧瞧池老爺的那個兒子,還真是委託葬儀社委託得夠徹底,什麼時候看那位大爺,永遠閑閑沒事的待在:男納涼。倒是嫡長孫池靜大小事事必躬親,不信鬼神的他為了最親的爺爺,一句句的跟著僧侶頌唱著佛號。一句甸念念誠心,只願爺爺在另一個世界得到最大的平靜。 這一切劉苔都看在眼裡,除了歎息還是歎息。 晚秋一入夜格外清冷,她方才出來忘了搭件外套,現下還真戚覺到有點冷了。正要轉身回房拿件衣服,意外的發現池靜就站在不遠處。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才一個多星期,他瘦了好多,那雙銳利的眼也因為疲憊而顯得有些迷濛。 「睡不著就起來看看。你呢?」劉苔走向他。「一樣是睡不著。」 「睡不著也該在房間待著,跑到靈堂來你不怕嗎?我的那些叔叔、嬸嬸、親戚都很怕呢。」那些人也真有趣,人活著的時候無時無刻不找機會接近,巴不得能黏在身邊。如今,一個個躲得像老人家得了什麼瘟疫似的。 她微笑道:「做這一行的還怕,不就真被你料中,真的是招搖撞騙了?」第七夜剛過子時,池老爺就回來了。那一夜輪到池靜守靈,老爺子就站在他旁邊看他幫他燒紙蓮花,他看一看他,又看一看她,然後心滿意足的笑了笑,似乎很滿意她的「認命」。 那一夜他待的時間不久,很快就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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