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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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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止步,轉頭道:「十年來,你是第二個追得上我的人。」 迦洛淡淡一笑:「前輩武功之高,已非人間。晚輩竭盡全力,只能保持不被落下。」 黑衣人的眼睛突然眯起,冷冷笑道:「但你既然跟我來到了這裡,就別想再回去了!」話音未落,一道劍光急掠而來,劍還未至,那陰森森的劍氣已先抵達眉心。 一切都發生在瞬間,迦洛心中閃過了無數個念頭,但最終卻沒有動。 劍尖在離他眉心半分處嘎然而止,黑衣人沉聲道:「你居然不躲?」 迦洛又是淡淡一笑,面無懼色:「前輩劍上並無殺氣,我為何要躲?」 黑衣人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半晌後才再度開口道:「這種危急關頭仍能做到判斷精准頭腦冷靜,的確值得讚賞。」語畢,二尺青鋒緩緩收了回去,隱入袖中消失不見。 見到這般樣式奇特的兵器,迦洛心中又是一動,脫口說道:「前輩是七迷島的前島主歐飛!」 黑衣人一怔,臉上神色更是複雜:「沒想到我退隱二十年,你竟然還能認出我來。」 「倏忽來去,迅影無蹤。江湖上的這八個字指的就是歐前輩的袖裡七迷劍,晚輩心儀已久。只是沒想到前輩竟會在此出現,引我來此,不知何故?」 歐飛沉默片刻,道:「你跟我來。」說罷走到一座殘塚前,伸手推了推塚上石碑,只聽咯咯咯一陣聲響,石碑向左移開,露出裡面半人多高的一道木門出來。 歐飛打開木門彎腰走了進去,迦洛略一遲疑,還是跟著進去了。進得裡面才發現塚內空空,並無棺木,比尋常人家的墳墓寬敞許多,地上七零八落的鋪著一些稻草,一個人此刻正躺在草上一動不動,全身血跡斑斑,端的觸目驚心! 迦洛驚道:「世子!」 原來這躺在地上之人,正是一夜未歸的北靜王世子隨歌! 迦洛想也不想的蹲下去察看傷勢,這一看之下更是大吃一驚:「他……他……」 身後傳來歐飛長聲一歎:「沒錯,他受傷極重,能保住性命已是僥倖。」 「一十八刀,刀刀正中要害,手法殘忍武功高絕。」 歐飛點頭:「和殺死風七少的是同一人。」 「能讓隨歌連傷十八刀毫無支架之力的人,當今江湖裡不會超過十人。」 「你和我,都能做到。」 迦洛長身而起,轉身緊盯著歐飛,定聲道:「那麼,是誰?」 歐飛回視他的目光,緩緩道:「我不知道。」 迦洛籲氣道:「晚輩唐突了,前輩與北靜王素有淵源,斷不會對世子下此毒手,也沒有理由這樣做。」 歐飛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只是踱了幾步,說道:「我昨夜趕到時,兇手已經離開了。我見他還有最後一口氣在,便帶他來了此地。」 迦洛歎道:「兇手百密一疏,萬萬沒有想到神醫薛勝的師叔,也就是歐前輩您,會那麼湊巧的路過,否則世子必死。」 「我是特地找他去的,不是湊巧路過。而且兇手也不是百密一疏,我覺得他似乎有要事在身,因此行動相當匆忙。你看隨歌身上的傷口,深淺一致,斷口相同,因此我推定,是同一招所致。也就是說兇手一刀揮出,連在他身上割了一十八個傷口,刀刀都沒有落空。」 迦洛把他的話接了下去:「而他一刀之後,等不及世子徹底斷氣,便匆匆離開了,因此給了前輩救活世子的機會。」 「是。若他當時再補上一刀,縱使我醫術再高,也回天乏術。」 「這一刀先自背後割開,再經由腰部、肋骨、前胸,終止於手腕處。我猜想兇手本是在世子背後猝下殺手,世子反應極快,連忙轉身,於是那刀勢不停,一直劃到了他的正前面。那麼,世子很可能已經瞧見了兇手的真面目。」迦洛望著昏迷不醒的隨歌,道,「若他能醒來,便可告訴我們誰是兇手。」 「是。但他傷的這麼嚴重,要想醒轉,起碼得等三天。」 迦洛皺眉,低語道:「三天后便是錢老夫人七十大壽之日,足夠讓一切定局。我們等不及三天。」 「五婿中還有兩人。無論如何,那兩人不能再出什麼變故。」 「既已知世子下落,我這便返回平安鎮。」 「你就這樣回去?你回去後對他們怎麼說?」歐飛盯著迦洛,話裡別有深意。迦洛微微一笑,說道:「晚輩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歐飛一直陰沉的臉上至此刻終於露出了笑容,道:「沒想到二十年裡,江湖中竟出了你這麼一個人物,真是後生可畏啊。難怪……」 迦洛等他把話說完,誰知他轉開了話題,說道:「這次的對手狡猾殘忍,此去切切小心。」 迦洛走了幾步,卻又回身道:「歐前輩。」 歐飛挑了挑眉。 「前輩,我可以問您兩個問題嗎?」 「問吧。」 迦洛緩緩說了兩句話,只見歐飛的神色由驚轉歎,又由歎轉笑,他伸手拍了拍迦洛的肩膀,贊許道:「你的確很聰明。」 得到他的誇獎,和預期中的答案,迦洛反而變的有些迷茫,神色閃爍間不知是喜是歎,他喃喃道:「原來真是如此……」 原來真的—— 是這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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