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樂琳琅 > 麻辣娘子賊相公 | 上頁 下頁 |
二十九 |
|
喜來寶不慌不忙地持筆往畫上寫了四個字:紅杏出牆! 武天驕一看,可算明白了:畫中出牆的紅杏就是她?! 「死、書、呆!」 驚天動地的一聲河東獅吼,平靜了數日的火山又開始噴發,雷聲陣陣,地動山搖! 府內的人又看到似已久違了的一幕情形:姑爺撒開腳丫子繞著曲廊亡命似的奔逃,小姐潑辣地揮起長鞭窮追不捨。唉!這對冤家又出了什麼狀況? 武天驕恨不得揪住相公,扒了他的嘴,把「紅杏出牆」這四個字給塞進去!但追著追著,她又把相公給追丟了。奇怪,剛才明明還在前面狂奔的大活人,怎麼會憑空消失了? 「死——書——呆——你給我出來!」 獅吼聲漸去漸遠,躲到長廊頂部的喜來寶擦擦腦門上的汗,籲了口氣,忽聽底下一人笑道:「好潑辣的娘子!賊小子,你還吃得消嗎?」 這、這熟悉的聲音,難不成是……喜來寶往底下一瞄:喝!好大一顆光溜溜的腦袋,還有那身破爛袈裟,正是那神出鬼沒的賊和尚! 「師、師、師父?你怎麼到這裡來啦?」 府裡的侍衛、護院都到哪裡去了?大白天的,竟讓個和尚大搖大擺進了門,真是邪門了! 不戒和尚半眯著眼,呵呵地笑道:「賊小子,那位武侯爺放在你書房裡的寶貝蠻多的嘛!」 啥?聽他這麼說,難道已…… 喜來寶瞄瞄師父的衣兜,果然是鼓鼓的。 「賊和尚,你又拿了什麼?」 「來寶啊,這串珠子,為師先替你保管著吧!」 不戒和尚掏出一串瑪瑙佛珠,拎在手中沖徒兒晃了晃。 得!魚又進了貓嘴裡,說是保管,不出三天,鐵定連魚骨頭都不剩丁點! 喜來寶急忙躥上前來,欲搶回佛珠。 不戒和尚拎著佛珠撒腿就跑,一面跑,一面回頭調侃:「徒兒啊,你嫁出去沒幾天,怎麼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這玩世不恭的老頑童!喜來寶一肚子的不爽,施展輕功急追而上。 二人一追一逃,卻看不到人影,只見兩道勁風刷一下刮了過去。 不戒和尚來去自如,逃出門外還不忘得意地拎高那串佛珠,沖門裡頭的徒兒連連勾著小指頭,煽動他跑出來再追。 喜來寶果真追了出去。 不戒和尚穿過胡同,繞到另一條繁華的街道上,跑著跑著,突然鑽進街旁一幢小樓裡。 樓裡響起一陣驚呼聲。 喜來寶追進去一看,又好氣又好笑——賊和尚跑進去的居然是一座青樓! 一入青樓,喜來寶切身領悟到一個道理—— 一個女子不可怕,兩個女子也不可怕,但被一群女子圍在身邊,他可真的吃不消了! 十多條嬌柔纖細的手臂纏在他身上,像八爪章魚,纏得他幾乎窒息。 他委實已被滿室的脂粉味嗆得頭昏腦漲,再看看那賊和尚,他居然獨自躲在窗邊,呼吸著新鮮空氣,一手一隻燒雞、一手一壇汾酒,在那裡吃得美滋滋的。 喜來寶幾乎氣歪了鼻子,「賊和尚!把我拐到這裡來到底有什麼事?你再不說明白,我可要走了!」 不戒和尚喝口酒,歎一口氣:「賊小子,我帶你來這裡,只想讓你看看非煙住過的地方。唉!十八年了,和尚都沒有再來這裡看過一眼!」 他在窗口觸景生情,唏噓不已。喜來寶卻黑了一張臉,咯吱吱地磨牙,「來這裡?你說什麼諢話?這裡是長安,不是揚州!」娘生前壓根沒來過長安! 「啊?哦哦!是和尚記錯了,和尚是在揚州與非煙相識的!煙花三月下揚州!唉,當年的情形,歷歷在目,可歎佳人心有所屬,和尚只有傷心地剃度出家,此生不娶!」和尚感歎傷懷,再飲一口酒,回頭看看徒兒的臉,酷似非煙的一張容顏,一手呵護大的娃,和尚為他操了多少心,他知否? 「賊小子,陪和尚回一趟揚州吧!」 喜來寶聞言一愣,「回揚州?什麼時候?」 「今日。」 「今日?」喜來寶忙不迭地搖頭,「不行!」 和尚正色道:「那只金盆,和尚一定幫你找回來,你不必再待在長安了!」 「不行!」喜來寶搖頭,心中惦記的已不是九龍紋隱,而是像那酒味兒一樣有些麻有些辣的人兒! 「賊小子,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和尚半眯的眼中隱含些些焦慮擔憂,「莫言炙手手可熱,須臾火盡灰亦滅!有些地方是不能久留的!」 房內有這麼多雙耳朵,有些話他不能明示。 喜來寶聽得一知半解,皺眉道:「我要是不走呢?」 不戒和尚盯著他瞧了片刻,轉頭望向窗外,輕輕道一句:「不走,便是血光之災!」 喜來寶陡然心驚。 聽不懂「父子」倆的對話,房中的鶯鶯燕燕仍在格格笑個不停。 喜來寶急欲問個明白,不戒和尚卻對著窗外「咦」了一聲,突然起身,匆匆丟下一句:「和尚有事,先走一步!」 他略顯慌張地從窗口直接跳了出去。 房內一片驚呼聲,鶯鶯沖到窗前往街上一看,街上居然空蕩蕩不見一個人影,只是橫七豎八地倒著一堆貨架,地面還散落著十幾隻踩扁了的鞋子。她正覺著奇怪,忽聽樓下「乒裡乓啷」摔碗碟、砸桌子的響聲不絕於耳,緊接著又傳來砰砰咚咚的悶響! 壯丁的慘號聲,鴇母的駭然驚呼聲,種種零碎而又雜亂的響聲越來越大,轟然一聲巨響過後,樓下變得靜悄悄的,通往二樓的木梯上卻響起一陣踩得重重的腳步聲,有人正一步步向二樓這個房間靠近!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