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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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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會金絲雀施出狡詐狠辣毒手的主人,除了哈剌再無第二人!突耶女王竟是依著國師的計策行事,形同傀儡! 點了女王的穴道,擱倒在地後,他便看到鏡面背後那一扇小門,推門出去,卻是狹長的旋梯,寶塔形的建築使得裡面的光線昏暗,旋梯兩側夾壁凹層有神龕,供奉的還是那蛇發女子,似乎是婆羅門的天神。神龕裡燃了香燭,借著微弱的燭光繞旋梯而下,中途遇上職守每層梯口的幾個挎刀衛兵,一個被他笑得摸不著北後糊裡糊塗中招倒地,一個拔了刀卻被他一腳踹下去摔昏了頭,最後一個是被他隨手拎的神龕塑像悶頭一砸魂飛九霄。 從長長盤繞的旋梯裡走出來,明媚的陽光灑了滿身,他長長吐了口氣,經過水潭時,「匕首」石柱下細細的漩渦引得他的目光停滯了片刻,而後借著園林草木的掩護走了一程,心口悶痛的感覺越發明顯,唇色泛了紫,搖紅蠱毒在互相牽制,遙遙彼端似乎傳來某種奇妙的呼喚,他加快腳步,穿出園林,前方一座神殿矗立,靠近神殿,胸口陣痛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咬住發紫的唇,他直直地奔著神殿走去,手中撿得一根柔韌細長的樹枝,進了殿,對著迎面沖來的幾撥衛兵施了劍招,雷霆電舞的劍式在他癲狂一笑間施展得淋漓盡致,細長的樹枝竟比那三尺青鋒更顯威力,勢如破竹所向披靡。軍師後人自是從小習武,雖不比大將軍獨闖千軍萬馬奪帥頭顱那般厲害,對付只有一身蠻力動作卻十分笨拙的衛兵委實綽綽有餘! 排開阻力,一路暢達,到了神殿深處,他扶著牆壁喘了口氣,唇色已呈暗紫,微顫的手往一扇房門上輕輕一推,門開了,偌大的空間裡四壁雪白,地面鋪有白色的薄毯,五個奇裝異服的男子頭腳相抵平躺在地毯上,攏成八卦井口似的一圈,圈子裡的地面擺滿白色的蠟燭,根根蠟燭跳動著光焰,蠟燭圈子裡盤膝端坐著一個白髮白袍的女子,十指撚作蓮花狀,手心上仰於雙膝之上,眉心一點蓮瓣形的朱砂紅如滴血。她闔攏雙眸,冰霜覆臉,痛苦之色凍結,化作了沒有任何表情般的麻木,冷如冰雕,瑩瑩聖潔。 看那白袍女子的滿頭白髮,他神情一震,那女子冰凍般冷漠且麻木的臉上竟也起了一絲波動,長長的睫毛微顫卻不肯睜開眼。 「夫人……」 一聲輕喚,坐於燭光瑩瑩中的女子如遭雷擊,渾身震顫,猛然睜開眼,怔怔地看著門外輕悄走來的素衣人兒,眉目如畫,唇邊一點淡笑……她委實不能看這個人的笑,那一笑,笑得她心口無比潮濕,仿佛冰雪消融,融作一泓春水。 插在地上的蠟燭倒了,燭火碰到地毯上竟化作青煙散去,風一般刮入他懷中的念奴嬌渾身冰涼,白袍下擺滴著水,鋪在這房間的地毯卻是浸在淺淺一層清水中的,燭光浸水熄滅,她眼中卻煥發了亮得驚人的光彩,泛紫的唇瓣吐露的軟綿語聲似嗔似噥:「木頭,看來這輩子你我是註定要糾纏在一起的。」 她渾身發抖,笑得卻分外嫵媚動人,凍得蒼白的臉頰飛紅,唇上的紫色越來越深,卻是情根深紮,再難做到冷傲自持。 擁緊懷中的人兒,似歎似憐般輕撫白髮,他心有愧疚,「那夜,我實不該將你一人留在山上……」 「不!」她搖頭,心有餘悸,「國師不會放過我的,躲到哪裡都一樣,聖殿之花沒能完成使命協助如兗殺天子分割中原疆土,就會被抓回聖殿受天神懲罰……」 「讓那石頭雕的蛇發女子來懲罰?」他只覺好笑,「依託神鬼,為非作歹!國民迷信所謂的天神,就由著國師肆意妄為?」 「他總是借著神明的名義來向國民發號施令,狐假虎威!」她眼底滿是戒懼痛恨,「九尾狐狡詐狠辣,我與皇姐二人比較容易被他控制聽他指使的是皇姐,他便扶持皇姐做了突耶女王,使計困我於聖殿,向國民宣佈我就是祭司預言的亡國妖花,必須禁錮在聖殿受聖光淨化。皇姐受他指使經常在我面前裝神弄鬼嚇唬我,我及笄時收到皇姐送的禮物,一面鏡子,從鏡子裡我看到的卻是皇姐……他們口中的妖花,不是我,是哈剌操縱的傀儡女王!此次隨你落腳鎮遠大將軍營中,九尾狐又指使皇姐前來冒充我,營中將士分辨不出真假讓她入了營地,結果……雨楓死了……」 「可兒……也……」心頭隱痛不減反增,悶咳之聲隨之而起,他別過頭去,飛快地抬手拭淨溢出唇外的血漬,目光不經意轉到了地上所躺的五個男子身上,「他們是……」 「他們是六國盟軍中五個鄰邦盟國的國王!」念奴嬌語出驚人,「哈剌唯恐勢單力薄,先把九龍玉珮裡隱藏的秘密告訴五個盟國,於是就有了六方使節齊來中原給神龍天子賀壽的場面。玉珮到手返回的途中,哈剌在其餘五個使節身上下了蠱毒,由不知情的五人帶回各自國土將毒疫傳染開,等五方盟國的國王親自來到突耶讓女王以婆羅門經典深奧的術數和醫術阻止瘟疫蔓延時,哈剌便指使女王向五位國王下毒,將他們軟禁在此,哈剌獨掌軍權,將六國盟軍統稱為突狼軍!」 好個狡詐狠辣的九尾狐! 「六方盟軍竟是如此結盟的……」原來不是為了某種利益勾結在一起,國王遭擒被逼無奈受人利用,這樣的「盟軍」軍心不穩不堪一擊!「他們也是人質……」如今,哈剌手上又多了一撥中原人質,這人的野心膨脹到即將爆裂的程度! 「皇姐愚昧,受人操縱害了那麼多人……」她一歎,輕輕握住他刻意藏在背後的右手,看那染血的絲帕,心頭針紮一般,「可兒……只是睡了,你莫要念念著她,讓她睡了也不踏實……活著的人總不能一輩子背負痛苦……」 他抽回右手,只是淡笑,「不錯,睡夢裡的人自是無憂無慮,活著的人只須遺忘痛苦,讓自己活得更好些,才能使睡了的人安心入眠!我若能做到不再念念長眠的人,你可做得到?」抽回的右手輕輕一觸她那滿頭的白髮,只是輕輕的一觸,而後垂落於身側,暗自握成拳頭,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呆子,問的什麼傻話,你若能做到,我必定也能做到!」細細的眉梢一挑,她又來了幾分不輸於男子的傲氣於自負,「本公主從不甘心受人禁錮,哪怕是心靈的禁錮!我自有法子讓自己得到解脫,天神不會懲罰我,哈剌卻要將我綁上木架引火焚燒,在這之前,我卻要解了五位國王的毒,放虎出籠!」琥珀色的眸子裡浮了一分狡黠,她從不甘心屈服於所謂的命運,習慣了在逆境中謀生存,無論有多大的挫折,她仍是那冷傲自持的公主,不示弱也不流一滴眼淚! 「夫人……」他輕歎,一歎之後又是一笑,宛如卸下了一份情債,精神鬆弛,整個人往牆上靠去,微攏了眼簾,淡然地笑,「夫人會解毒?」 「哈剌將我禁錮在聖殿唯一的好處就是,我所學的婆羅門經典中的醫術與術數比皇姐領悟得更深一些,她所施的毒,我自然能解,連這婆羅門花的毒咒,我也知道解法,只是……」流不出淚呵! 「倘若中毒者頭痛欲裂,當以何物解毒?」玉陽關內積石山中鎮遠大將軍營裡此刻確是一出空城計!兵士無法上場作戰,等同於一座缺乏兵力的空虛兵營。 「毒蠱在腦,若是慢性發作,便知蠱物尚未深入腦中,此蠱懼怕強烈刺激的氣味,只須以蒜頭泡醋嗆入鼻中,打出噴嚏,毒性自解。」她凝目望著他,「是子勳他們中了毒?我隨你一道先將他們救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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