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一兩 > 不辭冰雪為卿熱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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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聰明地知道向胖老闆套他的存在,怎麼竟然笨到分不清男女呢? 他除了這張臉容易欺騙人外,還有哪點像女人? 他對著她搖頭輕笑,輕輕托起她的頭,替她把頭髮撥開,以免被他壓到。 嗯,她不施脂粉,身上、發上都有股天然的芬芳。 其實女人身上最美的,便是她們自身的體香,可惜還是有那麼多女人要他調出「最適合她的香粉」。 最適合的,就是與生俱來的。 比如綾兒,我杜乙商的綾兒…… 他看著她的臉微笑,輕輕地,以只有他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從我見到你的那刻起,你便是我的了。綾兒……」 「紀綾,今天臉色不錯。」索路在早飯時微笑著說,「看來昨天睡得不錯。木……木兄功不可沒。」昨晚聽了半天,原來這木方還真是女人呢!有她陪紀綾,自己也就放心了。 「呵,是啊,昨晚連夢都沒做一個,一覺到天亮。」紀綾心情極好,「木方你呢?沒擠著你吧?」 「昨晚是我此生睡得最好的一天。」這句話可是天地良心絕沒撒謊。 有了前一天的成功經歷,紀綾便把衣物統統搬到了他房間。 從此之後晚上便可以睡得十分安穩,並在木方芳香的懷抱中醒來,紀綾滿足地歎息:「木方,如果你真是個男人,我一定要嫁給你。」 「此話當真?」木方眨眨眼,一點類似火光的東西在瞳孔裡跳躍。 「哪還有假?」紀綾起身穿衣,只穿單衣的玲瓏身軀讓杜乙商渾身一熱,他閉上眼睛開始思考何時能以男人的身份陪她入眠。 呵,如果她知道自己竟然是如假包換的男人…… 杜乙商嘴角泛起一個近於邪惡的笑容,恰好被掉過頭來的紀綾發現,「咦?笑什麼?」 「沒……沒什麼。」差點露餡了。 然後照常地到前廳同索路一起吃飯。索路對紀綾的處處關愛,杜乙商看在眼裡惱在心裡,只恨自己現在是「女子」身份,不好有所表示。便暗中尋思,到底該如何變身回來。 紀綾心如水晶,看出他白天的不快,便在晚上問他:「怎麼?有什麼不開心?」 杜乙商想了想,反問她:「如果我是男人,你能不接受我?」 「木方,你是什麼意思?難道弄假成真,真想當男人了?」紀綾打趣他,「不要胡思亂想了,到了波斯,我給你買寶石好不好?」 唉,這下仿佛進了死胡同,鑽不出來了。 杜乙商輕輕皺起了眉。 睡到半夜,船身忽然劇烈地搖晃起,他的反應比常人快許多,一下子便驚醒過來。只聽得甲板上的水手匆匆跑來跑去的聲音。 他心裡一驚,杜家經營水運生意,他雖然不管事,但聽得比別人見得多,這下便知道,定是遇上暴風雨了。 上面傳來索路的聲音:「降帆!降帆!把那個扔下去!」 他看了睡夢中的紀綾一眼,披上衣服上了甲板。 索路見他上來,大聲道:「你跑上來幹什麼?快下去和紀綾一起!」 杜乙商顧不上他,飛快跑到那幫七手八腳降帆的水手邊上,一拉繩索,那巨帆便嘩啦啦褪下。還沒等眾人在驚異中回過神,他已飄身到另一條船上,幫著水手降下巨帆。 風雨淋濕了眾人的衣襟,也阻擋了人們的視線,但索路明明看到,這個木方,這個夜夜同紀綾共枕的「女人」,濕衣附在他挺拔的身材上,腰直腿長,長髮鋪得滿背都是,那張臉即便仍如往日一樣美麗動人,可是此刻但凡有眼睛的人便看得出來,木方身上逸出的堅定與霸氣,那是十足十的男人味。 男人! 紀綾,竟然和一個男人同床共枕了幾個月? 索路的思維完全混亂了,在他混亂的情緒中,暴風雨對兩艘船的損害被杜乙商和水手降到了最低。 漫漫長夜過去,當天空露出一片青白的時候,風雨也隨之歇了下來。 杜乙商仍以他飄飄然的輕功身法飛回船上。 索路站在船頭,面色如紙一樣蒼白,「你……你、你到底是什麼人?這、這是什麼妖術?你想、想幹什麼?」 杜乙商把衣襟擰出一把水來,淡淡地道:「我可從來沒說我不是男人,而這也不是妖術,這是我們中原的武術,如果你不信的話,我可以把你從這只船上扔到那只船試試看。」 「可是紀綾……」 「紀綾很好。你不能否認,我能夠給她最好的照顧。而且,我告訴你,紀綾在四年前就差點成了我的妻子。她是我的,我杜乙商的。我十分感謝你這幾個月來的照顧,但不代表我會對你多客氣。」他指著後面紀綾租來的杜家貨船,道,「那是我新造的專船,不是租給紀綾,而是送給她。索路,有些事情希望你能明白。」他說完,便輕逸地進艙去了。 索路如冰封了一般站在船頭,臉上的肌肉一陣抽動。 他不會讓他得意的,他欺騙了紀綾,甚至還卑鄙地得到了紀綾的信任,不,他一定要讓紀綾知道他是一個怎樣的小人! 杜乙商剛走進船艙,紀綾已經慢慢醒來。 那是他獨有的手法,穴道四個時辰後自行解開。 他連忙扯過棉被,裹住身體。 紀綾揉揉眼睛,如往常一樣起床,突然發現他的頭髮盡濕,不禁愕然,「你怎麼了?」 「呵,洗了個澡。」他把她連抱帶推地弄出門去,「現在要換衣服了,你先出去一下。」 呼! 他自行換上乾淨衣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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