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灶神討夫 | 上頁 下頁
二十二


  抿緊唇,看著趴在地上已經昏迷的小廝,他給兩名親近的侍衛一個眼神,他們立即明白的上前,將那個已經差不多要見閻王的小廝給拖了出去。

  另兩名侍衛立即過來,「是否要派新的人進駙馬爺府?」

  「不必了,朱定康不是笨蛋,對可以進入他們夫妻生活範圍的僕傭必然會嚴加篩選。」他冷笑,「更何況這次試探也並非一無所獲,至少,我知道皇妹可以成為一顆最有價值的棋子。」

  看來,主子的下一步也將自己的親妹妹算在內。兩人吭也不敢吭一聲,依他們對主子的瞭解,這顆棋子的下場絕對不會太好。

  「備轎!我要去拜訪相爺,他的兒子太不受教,也不懂得人情世故,本皇子今天受到的鳥氣,可得從他身上討回來!」他咬牙怒道。

  兩人對四皇子的說詞一點也不意外。

  他心機深沉,為人殘忍,而他們的保身之道就是聽從命令、執行命令。

  儘管已是二更天,唯我獨尊的四皇子仍然夜訪相國府,約三更天時,才甩袖離去。

  天亮了。

  清晨的空氣有點冷,早起的桑德縮著脖子,對著冰涼的掌心呵氣,搓了搓手,看著另一邊空了的床,怎麼都想不起來,他是在什麼時候下床的。

  此時敲門聲響起,雀兒端了盆溫熱的水進來伺候主子梳洗。

  「駙馬人呢?」她問。

  雀兒一邊擰乾毛巾伺候主子洗臉,一邊回答,「駙馬爺很早就到書房,好像是有人一早就來找駙馬爺,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好像是東宮的太監。」

  「東宮?」桑德擰眉。難道夫君真的跟太子同一國的?

  房門突然被打開,朱定康跨過門檻走進來。

  「東宮的人那麼早來找你做什麼?跟昨天你寫的信有關嗎?」實在太好奇了,她迫不及待的回身問。

  朱定康立即看向雀兒。

  她暗自呻吟。主子怎麼愈活愈單純?有些話說不得的!這下好了,害得她不得不硬著頭皮自首。「我只看到東宮的人,至於什麼信,雀兒可不知道了。」

  他抿緊了唇,「下去吧。」

  「是。」求之不得的她連忙端起臉盆,退了出去。

  「待會兒我們一起出門。」他走到一臉尷尬的桑德身邊,突然開口要求。

  「我們?可你不是忙著要處理瓷器的買賣?」

  「無妨,晚一點也能處理,先吃飯吧。」

  在用完早膳後,她才慢半拍的想到,他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將甜點囫圇吞棗的吞下肚後,桑德無視夫君皺緊的眉頭,接過他端來的水,大口喝下後,又問:「昨天寫了什麼信?東宮的人找你又做什麼?」

  「這事,你最好忘了。」他只是向好友示警,祈洛的耐心漸失。

  瞧她一臉困惑,他板著臉警告,「另外,對你四皇兄,你也要有提防之心。」

  「你擔心他對我不利?」會嗎?

  「他不是個好人。」

  「我知道,但老天爺讓有些不好的人存在是刻意的,因為他們有存在的必要。某些錯誤的示範,因此讓有些人心生警惕,或是引以為戒,也有人因禍得福,人生大轉彎。」這是她在記錄善惡簿時,最大的心得。

  這席話超乎他的想像,她看來是如此年輕,但有時說出口的話都帶有人生哲理,似是看多了人生百態後的有感而發。

  對著他探究的黑眸,她有些手足無措,「我說太多了,還是說得不對?」

  但在善惡簿裡,真的有人一失足成千古恨,可惜了先前的善行,但也有人幡然悔悟,改變一生,很多善惡都只在一念之間。

  「老實說,你沒說錯,但很矛盾。平日的你看似單純憨直,有時,卻給我一種深不可測的奇怪感覺,我發現我並沒有想像中的瞭解你。」

  怎麼突然說出這麼感性的話?她頓覺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走吧,爹一早就派人『請』我們回家一趟。」他不想多談,把話拉回正事。

  爹有什麼事?

  桑德不懂,但朱定康知道,昨夜他讓一個人下不了臺,那個人找了個冤大頭來出氣,所謂子債父還,完全符合祈洛以牙還牙的行事作風。

  不久,他們搭乘馬車前往相國府。

  一見兩人入前廳,朱炎臉色欠佳,但仍然不忘向媳婦行禮,「公主萬安。」但腰一挺直,在看向次子時,一臉陰霾。

  朱定國跟韓玉露夫婦也在,桑德及時阻止他們行禮,「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這麼多禮,太疏遠了。」

  兩人向她點個頭,朱定國隨即看向弟弟,「昨晚四皇子帶著一肚子火氣上門來,將爹扎扎實實的痛駡一頓,包括過河拆橋、知恩不報——」

  「不必說了!」朱炎深吸一口氣,擰眉看向桑德,「公主,老夫有些話想私下跟定康談談。」

  「我是他的妻子,爹有什麼不滿,我也想聽。」她很堅持,因為此時的氣氛太過凝窒,她不想讓夫君單獨面對父親的炮火。

  「可是——」他遲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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