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私藏杏林妻 | 上頁 下頁 |
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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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采薇知道自己越線了,不該讓心沉淪,但就一晚,她放任自己的情愫悸動,她一向過得壓抑,就一次,她放過自己,屈服心裡的聲音。 這一晚,清風院的夜風也特別的溫柔。 月光如橋,花園亭台內擺了兩張琴桌,一隻香爐飄著嫋嫋香煙,空氣中有淡淡花香,潘威霖與俞采薇面對面坐在一張琴桌前,各自試了琴音。 他朝她點頭,她嘴角微揚,琴音從她指尖流泄而出,他隨即跟進。兩人琴音出神入化,餘音繞梁,幾聲調皮蟬叫間歇的唧唧響起,加入合奏。 一種安然的溫馨氛圍靜靜流淌,一切美好的讓人不忍去打擾,不管在旁伺候的小順子或是銀杏都聽得入迷。 也不知是月色太迷人,還是潘威霖漂亮瞳眸裡的溫柔太魅惑,明明間隔一段距離,俞采薇只覺得整個人被圈進他溫柔的眼眸裡,情不自禁的癡然凝視。 誰也不知道,郭欣聽到琴聲後,悄然來到了清風院,她抿緊紅唇,寬袖下的雙手攥緊,即使隔了一段距離,她仍能看見潘威霖嘴角輕揚,溫柔凝視著俞采薇,俞采薇雖背對著自己,但肯定也是含情脈脈的回視吧……這個賤人! 她不愛他,但也見不得他去愛俞采薇。 前些日子杜全告訴她,潘威霖派了影衛盯著她的盛牡院,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要她這陣子別再私下跟他接觸,小心謹慎,切不能輕舉妄動,要她繼續當一個傻白甜的王妃。 她一直都知道杜全是雍華帝的人,也知道杜全身邊有雍華帝給他的暗衛,但不管是杜全還是暗衛,都不是她可以任意使喚的。 直到三天前,杜全又告訴她,監視的影衛已撤走,這代表的是潘威霖不管在懷疑什麼,她都已經安全了。 其實當了他的王妃這麼多年,她還是能猜到,水仙剪斷趙政慶子孫根一事,他是有疑慮的,但水仙死了,而趙政慶傷勢太重,幾天前也咽下最後一口氣,趙駙馬簡單的辦了喪禮,又關起門來過日子,不見外客,一如去年趙政慶闖下滔天大禍被迫離京的情形一樣。 京城老百姓對趙政慶慘死,有不少人放鞭炮慶祝,可見他做人多失敗。 眾所周知,她是個善良天真的好王妃,所以她還是走了一趟駙馬府,為趙政慶上了一炷香,在心裡告訴他,就是她支開所有人,讓杜全動手剪斷他的子孫根,也是杜全將水仙從柴房偷偷抱來,讓她撞牆而亡,又將染血剪刀放在她的手上,佈置她是兇手的假像,好讓趙政慶做個明白鬼。 思走至此,她冷冷看著亭台裡的俊男美女,呵,發展倒是快,已能以琴訴衷曲了,好好把握吧,這樣的機會也許就這幾天而已。 她想到杜全轉述雍華帝的口信,夏獵時,雍華帝會跟她私下會面,還為她精心安排了一場好戲,要讓她吐吐怨氣。 「誰叫皇弟派人緊盯著欣兒一舉一動,讓欣兒不痛快,欣兒不痛快,就是尋朕的不痛快,自然得嚴懲一番。」這是雍華帝的原話。 她很期待那一場好戲,勾起嘴角一笑,悄聲回去盛牡院了。 經過月夜的琴音合奏後,潘威霖琴趣大發,一連幾日與俞采薇月下彈琴。 柔柔夜色下,幾盞燈火,夜風吹送起香爐薫香,琴音輕輕蕩漾,在這樣的氛圍下,兩人之間似過去又不似過去,但兩人又太過理性,各有顧忌,因此都不曾跨越那道無形的線。 只是有時候當另一個人看著別處時,另一人凝視的目光便鎖在另一人身上,當那人將目光轉回時,另一人便低頭。 男女大不同,對這壓抑不下來的心動,俞采薇是最忐忑的,潘威霖卻是心情大好,尤其看到沈若東那洞悉一切的目光。 「玩真的了?」 「得先解決掉礙腳石。」他不否認。 沈若東這幾天在京城也不是白待的,又老往俞采薇身邊湊,跟銀杏那丫頭混得也熟,小丫頭像炮仗般一點就燃,幾乎將俞采薇從小到大的事全吐給他聽了,他很清楚礙腳石就是俞采薇的娃娃親。 此時,廳堂內,潘威霖嘴角微揚的起身,正要送沈若東離開。 一名小廝走進來,拱手一揖,「周老大人、陳山長過來了。」 沈若東給潘威霖一個「我就知道」的眼神,「他們還真是不嫌累,每年夏獵的前一天總會來找你坐坐。」 「你不再多待一會兒,跟他們聊聊?」 「免了,千篇一律,不就是要你趁著夏獵,跟皇上勸諫一些國事,他們可真有耐心,也有毅力,知道你不喜歡進宮,每年都這時候來找。」沈若東不想跟那兩張皺紋滿布的老臉打交道,反正他已經跟俞采薇道別了,約定明年再見。 沈若東先行離開,但才走出一段路,就見兩個像成仙道長的老人家迎面走來。 老傢伙都六旬了,眼睛卻很犀利,一見到他眼睛一亮,但沈若東可不像潘威霖,他三步並作兩步的越過他們,笑咪咪的打招呼就溜了。 陳毅鈞跟周漢林還來不及說話,一回頭看,早不見人影了,兩人相視苦笑,如此有能力的年輕人對國事無感,實在是他們大漢朝的損失。 隨即,兩人被帶進富麗堂皇的廳堂。 兩位老人家的氣質很像,都是斯文儒雅模樣,陳毅鈞曾是長白書院的山長,也曾在翰林院做事,周漢林則是曾經的禦史大人,兩人都已從官場上退下來,如今除了含飴弄孫,也愛議論當朝政事。 他們倆也是看著潘威霖長大的長輩,與蔣老太醫也是舊識,這幾年,二老偶而會過來淩陽王府與潘威霖下棋喝茶,談談國事,他們也希望潘威霖能上早朝,傾聽國事,在雍華帝一意孤行時代為勸諫一番。 但潘威霖婉拒了,一來,進宮對他而言並非美妙的事,二來,他身體時好時壞,第三,他對政事沒有興趣。 在二老眼中,他是先帝、先後最喜愛的麼子,是所有皇兒女中最聰慧的七皇子,怎麼可以庸碌無為,成閒散王爺? 再者,當年安南王那場叛賊之亂,背後的真相恐怕禁不起推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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