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王妃下堂樂 | 上頁 下頁 |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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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朗氣清,近中午時分,皇宴在御花園舉行,皇親貴胄、文武百官皆錦衣華服的出席,連李芳儀這名甯王側妃也是打扮得珠光寶氣,但賓客中卻不見正妃的身影。 不過也沒人在乎,丁荷晴沒出席的原因,眾人是心知肚明,甯王在宮中養傷兩個月,不只一次拒絕她的探視,更別說她可是皇后派人接進宮中,特別恩准讓她去探病的,甯王此舉可是一次駁了兩個女人的面子。 皇后打的心思眾人也是知道的,不外乎就是要提醒甯王他還有個娶了一年多的王妃,征戰回來,還不聞不問,等於是任其守活寡,恁地無情。 當然,最可憐的莫過於丁荷晴,被皇后逼著去吃了幾次的閉門羹,休妃的消息也因此傳了遍,在這樣的氛圍下,不僅她沒有臉出席,就連景甯侯府也怕成了讓人嘲笑的箭靶,無人到場。 至於其他帶著精心打扮的閨女出席的大臣皇親,自然也是各有心思盤算。 甯王打了勝仗,可以說確定了他是明日的君王,若女兒被看上了,就是未來的皇后,娘家這邊不也能跟著飛黃騰達了? 氣派皇宴上,備上各珍饌美酒,各色美人婀娜娉婷,環肥燕瘦,妖嬈美麗,個個引頸期盼甯王的到來。 終於,皇上與皇后出現了,兩人身後就是萬眾矚目的甯王,他頭戴玉冠,一襲繡金綢緞袍服,一股與生倶來的尊貴霸氣與桀驁冷銳的目光,都讓人又敬又畏。 他身旁是風流倜儻的蘇晨光,當然,還有大皇子、杜京亞及其他皇子。 但大多數的目光都投注在俊美無儔的朱靖身上,美人們美眸熠熠生輝,莫不為他的神采傾倒。 眾人同時向皇上及皇后行禮後,皇上先行落坐,說了一番讚美甯王的話,再要眾人不須拘束,待眾人落坐後,即示意樂師奏樂,添些喜樂氣氛。 接下來,觥籌交錯,一片喜氣,不少人向朱靖敬酒,也不忘帶著自己閨女讓朱靖看看,其中,年近四十的李尚書更是拉著自家女兒李芳儀到朱靖的桌前。 他雖是朱靖的岳丈,可是他從不敢以長輩自居,畢竟女兒只是側妃。 眾人對他這等舉止,莫不在心中嘲笑,李尚書真是被權勢朦了眼,女兒只是側妃,說穿了就是個妾,這個場合她本就不該出現,出現了也該低調著點,偏偏他這個老丈人還眼巴巴的帶著女兒湊上前,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個當妾的女兒?! 朱靖朝李尚書微微點頭,他立即拱手,斯文的臉上盡是笑意,“臣恭賀王爺身體康健,為國立下大功,臣這女兒可是望眼欲穿,終於盼到王爺呢。”李尚書對他人嘲諷目光毫無所覺,只知道他女兒只要多點手段,就有機會站上正妃的位置。 “父親說什麼呢。”李芳儀故作羞怯,可眼底那抹得意卻掩飾不了,她自詡有著豔若桃李之貌,在這麼多出色的美人之中,庶出的身分也許讓她矮了一截,但只有她擁有他。 “你父親在替你訴相思呢,哈哈哈,年紀大了,心倒是很年輕。”劉閣老的聲音陡地響起。 李尚書神情一變,笑意一僵,李芳儀臉色也略微一白。 年屆六十的劉閣老就像只笑面虎,頭髮花白,一雙精銳老眸內斂,位高權重的他,在朝臣心中的分量不輸當今皇上,卻是皇上的死對頭,只因為他們擁戴的未來新主並非同一人。 “我這個臣子說來真不像樣,竟然比皇上、皇后,還有立下大功的甯王都晚到,老臣剛剛已向皇上及皇后告罪,自罰一杯,現在,也向甯王自罰一杯。” 劉閣老沒理會臉色有些難看的李尚書父女,拿著酒杯對著坐在幾案後方的朱靖恭敬的一舉,再仰頭喝光杯中美酒。 朱靖先看著他,目光再越過他,落在坐在上方的皇后身上,她那張保養得宜的冷豔臉龐透著虛偽的笑意,而後跟著執起酒杯,也喝光了酒。 “王爺此戰立了大功,其他將兵們都已經領了皇上的賞賜,就不知王爺想要什麼賞賜?”劉閣老刻意拋出這個話題。 “本王身為皇子,為父皇分憂,為保百姓安居,出征乃是責任,亦是使命,不須賞賜。”朱靖大器的回道。 “哈哈哈!甯王果真為國為民,看來是老臣誤信謠言,以為王爺要的賞賜只有一個,便是休掉侯府之女。” 此話一出,四周立即靜悄悄的。 皇上有些不滿的蹙起眉頭,皇后則是表面凝重,但心裡可歡快了。 席間面露喜悅的人也不少,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閨女們,連李芳儀也多了心思,她知道甯王不是沉迷女色之人,正室沒了,也許也沒有再娶妻的打算,寧王府中,她就一人獨大。 “一功不得求二賞,甯王可要慎重,尤其為了是否立為太子來繼任大統,甯王這才領兵出征,為的是讓大皇子及其他皇子們心服口服。”皇后故作好心的提醒,一來是要逼他表態,二來是暗諷他出征是為了爭位。 “皇后……”皇上不悅地低喚一聲。 “父皇,無妨,既然皇后跟劉閣老特意要挑起這個話題,那兒臣就把話說白了,”朱靖不理會蘇晨光頻頻跟他搖頭的動作,“我的確想休妻,這應該是稱了皇后跟劉閣老的意,畢竟我若死在戰場上就罷,既然活著回來,就該活得更恣意,可偏偏府中擺著一個被強迫娶進門的王妃,若是置之不理,外人道我無情,誤她一生,要是勉強親近,身為頂天立地的男子,又顯得窩囊懲屈,不如乾脆放她自由,另覓幸福。” 此話一出,頻頻點頭的人不少,但皇后可不依了,“甯王說稱本宮的意,此話太過,王妃還是本宮替你精挑細選的……” “皇后還是閉嘴吧,這裡的人對皇后的心思都很清楚,父皇的身子調養得當,太醫定時把脈,又有多名國之棟樑,像劉閣老,”朱靖冷峻的黑眸落在劉閣老的臉上,“輔佐父皇日理萬機,力保天下百姓安樂,相信父皇能坐穩大位,至於太子之位,就晚個幾年再立,也讓父王多幾年思考,誰才是良選。” 皇后臉色鐵青,劉閣老的臉色也不好,坐在一旁的朱晏及杜京亞亦然。 偏偏朱靖仍是一臉霸氣,其他人則緊繃著心弦,不敢插話。 皇上卻感到欣慰,兒子比自己更有膽識,更有魄力,連自己都不敢得罪的劉閣老,他也能與他平視。 “父皇,兒臣身體剛好,無法太勉強,宴會請繼續,兒臣先告退了。”朱靖起身向父皇拱手,就要離開。 “王爺,話不能說一半,而且你剛剛對皇后用了閉嘴之詞,此乃大不敬……”劉閣老沒打算放過目中無人的他。 朱靖冷笑一聲,傾身靠近,用只有他聽得到的音量道:“你確定要本王留下?那些刺客是你跟皇后派來的,而東街霸王那顆頭顱,你確定是替天行道組織掛上去的?”他這一席話都是大膽假設,刻意混淆劉閣老的,就是要他們以為他已查到一些蛛絲馬跡,只是缺乏有力證據,才沒當眾揭穿他們的惡行。 劉閣老的表情悚地一變,嚴肅的看著他越過自己離開,蘇晨光也急急向皇上行禮,追了上去。 李尚書看著愣住的女兒,輕推她一把,“甯王都走了,還不快跟著回府伺候。” 李芳儀粉臉一紅,急急斂裙向皇上、皇后行禮,也跟著離去。 接下來,皇宴雖然持續,但眾人心不在焉,都在猜測甯王最後跟劉閣老說了什麼,居然能讓他瞬間變了臉色,事後又一副沒事樣。 藍藍天空下,一抹黑色身影拋出手腕上特製的回轉銀爪,能夠自由彈出並收回,一條長長的紅色蠶絲線在陽光下發出細微的紅光,她如同蜘蛛人般,迅速在屋簷間飛掠擺蕩,就算有人經過,也只能見到一個黑影閃過,大多會以為是鳥兒飛過。 這個身影熟門熟路的越過一座高高的後門磚牆,掠入寧王府,以同樣的方式,迅速的回到主人房。 當她推門而入時,等候多時的鈴月跟瑩星大大的松了口氣。“王妃終於回來了,我們都要嚇壞了。”鈴月拍著怦抨狂跳的胸口道。 “有事?”丁荷晴神情平靜的拉掉臉上的黑巾,放到桌上。“王爺回府了,這會兒應該在前廳跟何總管說話呢。”瑩星最藏不住話,急急的說著。 “喔。”丁荷晴淡定地輕應一聲,跟她預計的差不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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