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太君謀嫁掌田園 | 上頁 下頁
十九


  「她做得很開心。」

  沒否認,那是認同他的話了?曹楚邊想邊點頭,「對啊,這就是最妙的地方,她還挺開心的。」讓他不佩服她都不行,別莊裡的奴才除了韓易,哪個不畏懼爺?

  「她做的每一樁活兒都要錢。」想到她討錢時的理直氣壯,韓易眼眸閃過一道笑意。

  「我知道,所以才覺得爺很奇怪,莊裡明明有小廝、丫鬟,他們也有領月俸,爺幹啥找均均,多花一筆錢?」曹效怎麼想都想不明白。

  「爺自有心思,只是爺從住進這裡後,對奴僕們的伺候都不太滿意也是事實。」韓易點出重點。

  這一點曹彣也不否認,皇城裡的奴才跟這鄉下地方的肯定有差,手腳沒麼俐落,心思也不夠細膩,爺東嫌西嫌,也是能理解的。

  「過兩天,我得出一趟遠門,爺身邊需要一個丫鬟貼身伺候,就讓均均來吧。」

  「啥?!」曹彣瞪大了眼,濃眉一皺,恍然大悟似的驚聲道:「天啊,爺喜歡上均均了嗎?可是,這家世門第——」

  「多嘴!」韓易的臉色突然一沉,「爺的感情,你我能私下議論?」

  曹彣連忙低頭,「是,是。」

  「均均照顧爺的事,你去安排。」他再交代了一些相關細節後,問:「明白了嗎?」

  「明白了。」曹彣暗暗的吞了下口水,哪敢再多話。

  這一晚,在晚膳時間後,曹彣騎馬來到宋家,開門見山的向宋勇夫妻說明來意。

  「去當照顧王爺的丫鬟?」夫妻倆相視一眼,同時搖搖頭,「不好吧,王爺脾氣不好眾所周知——」

  「我去。」宋均均卻很爽快的答應了。事實上,這陣子她做的事跟丫鬟沒兩樣,只是那額外賺到的銀兩,她沒有跟雙親坦承來源,只道是縫補衣物的工錢。

  「均均?」

  「娘,我相信王爺在薪俸上不會虧待我這個小村姑的。」

  曹彣連連點頭笑道:「就是,韓易——就是跟王爺情如兄弟的貼身侍衛已經交代了,工錢絕對讓均均滿意。」

  宋勇夫妻還在遲疑,到別莊裡賺錢是舒服多了,不必到農田辛苦幹活,尤其接下來夏日就要到了,雙腳踩在田裡燙腳不說,赤炎炎的烈焰高照,皮膚也曬得發疼,全身汗流浹背,只是,就怕女兒太直率,會得罪王爺,惹禍上身……

  「就明天開始,我什麼時候到別莊?」有錢賺,宋均均可積極了。

  「爺都睡到中午,奴才們才能將早午膳送到他房裡,一直到晚膳,奴才才能再度送膳進去,其它時候,都是韓易出來交代,才被允許進入打掃或伺候。」曹彣頓了一下又道:「老實說,爺所住的東大院,我這總管進去的次數也沒幾回呢。」他說得仔細,宋家夫妻卻聽得心慌慌,相視一眼,王爺怎麼如此孤僻?怕是不好伺候。

  「那好,我就午膳時過去,也不會擾了爺的睡眠。」

  話說得肯定,但她心裡其實是帶著點迷惑的,接下工作好像不是只因為能多賺點錢養家而已,似乎還多了份陌生的情愫,以及一股說不出的喜悅與期待。

  曹彣先行離去,宋勇夫妻還是有諸多的擔心,但在宋均均一而再的保證她可以勝任後,才終於讓兩人點頭。

  當晨曦金光射入室內,唐紹羽便醒來。

  認真說來,他只是小憩片刻,這一個夜特別的漫長,就在韓易告知隔日起宋均均將成為貼身照顧他的丫鬟後,他竟然睡不著!明知她到午膳時才會過來,他卻像個毛頭小子從一早就瞪著門口看——他是哪根筋不對?

  無法入眠,心又煩躁,他破天荒的要了早午膳,但都已用完膳又休憩一會兒了,竟然還未到中午,什麼時候時間流逝得如此緩慢?

  他一下子坐、一下子臥、一下子起身,韓易卻像尊木菩薩,靜靜守在一旁。

  「易,咳——還沒過午?」

  「爺,還有一個時辰。」

  唐紹羽靜默一會兒,再度開口,「這一趟出去,你自己得小心。」

  他點點頭,「爺也一樣。」

  唐紹羽嗤笑一聲,「在某些人眼裡,我已是個足不出戶的殘廢,不足為懼。」

  「但爺就是要他們為瞧不起您付出代價,才從臥床的那一天起,就積極的派我去處理一些事,不是?」他溫和的嗓音裡有著往常的敬重。

  唐紹羽神情一黯,在因意外身體殘疾後不久,他就離開皇城養傷,但私下要韓易找幾名信得過的親信潛伏在皇城內外,替他打探並收集各方消息。

  一來是為找出那樁意外有無任何人為陷害的蛛絲馬跡,二來,也是為了回到皇帝身邊,重回備受寵信的朝臣之列,所以,皇城及宮裡的任何消息,他皆要掌控。

  原本每有消息便會傳送到維老榕村最近的靖城,再以飛鴿傳書通知,由韓易前往取信,如此小心,是不想任何有心人對他的「頹廢喪志」起疑,小心験得萬年船,他知道自己愈不具威脅性就愈安全。

  只是,近月餘來,皇城的其它人竟無聲無息,如此平靜很不尋常,他才命韓易回一趟皇城。

  唐紹羽直視著韓易,若非有這肝膽相照的好兄弟,也許,這一生他已被絕望吞噬,無法堅持下去……「謝謝你,易。」

  他搖頭,「爺再休息一會兒,均均就快到了。」

  唐紹羽臉微微漲紅,口是心非的道:「誰在乎她什麼時候到!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為什麼要找她來。」

  「爺並未反對,而不可否認的,她能笑著面對爺的怒火就很了不得。」韓易停頓一下,若有所思的看著啞口無言的主子一眼,「我再出去看看她到了沒。」

  唐紹羽能說什麼,韓易沒說錯,敢跟他要錢的就她一人,她的反應、話語,每每讓他氣得牙癢癢的,但由她來伺候,他為何沒有抗議,莫非是想自虐?

  見韓易走出後,他賭氣的脫鞋,上了床榻,一股腦兒的認為全是宋均均的錯,她當了壞榜樣,連韓易說話都愈來愈直白了。

  氣呼呼的將頭枕在臂上,他闔起眼眸,宋均均那張美麗臉龐卻愈來愈清晰,那雙清澈帶著慧黠的美眸含笑,直直睇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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