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太君謀嫁掌田園 | 上頁 下頁 |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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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們捨不得我吃苦,同理,我希望你們也不要太累,何況,我現在找到的門路又不辛苦,所以,出嫁前就讓我多盡一點孝心吧。」她握住娘略顯粗糙的手。 李采將另一手輕輕的迭放上去,微笑凝睇,「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但娘總有種奇怪的感覺,你像變了個人似的,又貼心又成熟,好像陡地長大了……」 「娘。」她胸口一緊,李采真正的女兒魂魄已逝了…… 李采微微一笑,「娘知道你很孝順,但凡事老天爺皆有安排,咱們盡力而為,珍惜所有,就是幸福了。」 宋均均哽咽的點頭,緊緊握著她的手,她何其有幸,有這麼疼愛她的母親,她一定要更加努力的多存一些銀兩,讓父母得以豐衣足食。 因為這樣的心態,宋均均的生活變得不一樣,連帶的,被她視為金主的唐紹羽生活也變得不同。 白天他一樣練走,但只要衣袍稍微扯到勾破,甚至小小的撕裂,宋均均就會神一般的出現,手腳利落的替他補好,笑眯眯的屈膝一福,再轉身離開。 可他知道她並沒有離開別莊,因為,也許兩刻鐘後,他又扯破了袍子,她就再出現縫補,見他手上或臉上有瘀傷,也會殷勤的表示要為他上藥,但擦藥一事他拒絕了,她的手像火,引燃沉寂許久的欲望,他並不喜歡…… 然而,一連幾天都出現這樣的情形,這一日又看著她拿著他破損的袍服,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縫補,他終於忍不住以只有韓易聽得見的聲音道:「你安排她住進來?」 他沒有忘記韓易前幾天說綁也要將她綁到他身邊的話,只是,他有心魔,他若仍是風度翩翩的靖王爺,他會霸道的擁有她,收為小妾,但他現在是個連走路都走不好、是誰造成他受傷意外的幕後主使者也查不到的男人,禍福難料,他又要如何保護她…… 在他邊問邊注視著嘴角微揚的宋均均時,韓易也以只有主子聽得到的聲音回答,「這是她主動跟我要的活兒,她知道爺練走,衣袍損傷得快,再加上這幾日春雨綿綿,衣服難幹,表明她從午後待到傍晚就走。」 「多少錢?」 韓易眼中閃過笑意,「啟稟爺,她明指時間就是金錢,所以,一日計價一兩,但縫補的工錢另計,還有,幫爺敷藥一次十個銅錢。」 連敷藥也——真是斤斤計較的小土匪!唐紹羽沒好氣的瞪著嘴角噙著笑意的宋均均,心情鬱結,因為她不是由於在乎他而來,而是錢。 夜幕低垂,一如以往,丫鬟小廝送進一桌飯菜,再無聲的退了出去。 「慢吞吞的,都到用膳時間了!」唐紹羽早悶到一肚子火,趁機吼了。 她只是微微一笑,忙著將袖口的線尾收妥,好回家吃飯。 「本王在說你,宋均均!」他火冒三丈的點名。 她抬頭看他一眼,心情恁好的笑回,「看來幾天前的那個消息爺不滿意吧?這幾日,火氣恁大。」 在知道他是如何百折不撓的要讓自己正常行走,她對他已是刮目相看,也有了更多的體貼與包容,所以,不管他脾氣再差、臉色再臭,她都不在意。 但他不知她的心思,一徑以為是因為錢的關係才讓她容忍他的鬼吼鬼叫,為此更討厭她的平靜無波。「你指本王遷怒?」 「當然沒有,爺的脾氣那麼好——」她最後一個字的尾音強調似的拉長了。 「你在譏笑本王?!」 「均均膽子小,哪敢呢?好了,縫好了,我要回去了。」她仍沒看他,只是將衣服折好,收好針線,這才向他俏生生的行個禮,臉上笑意盈盈。 他刻意別開臉,再悶悶的低頭用膳,但眼角餘光仍追隨著她,一見她轉身就走,火氣不知為何又冒上來,脫口而出,「這飯菜都冷掉了,去溫熱!」 在一旁的韓易連忙上前,「我馬上去。」 唐紹羽瞪著在前方站定的小村姑,「我叫宋均均去。」 「但均均——」 韓易倏地住口,因為不過眨眼間,宋均均已經咚咚咚的跑了回來,「我行,但我不是府裡的丫鬟,熱這些餐,要幾個銅錢,爺願意給,我就做。」 又是錢!唐紹羽瞪著笑容滿面的她,「你就這麼缺錢?」 「啟稟爺,錢非萬能,但沒錢萬萬不能。」她一臉無辜,眼眸卻熠熠發亮。 他氣得牙癢癢,卻無言駁斥,只能悶悶的吼了一句,「去!」可惡,一切都是因為錢錢錢…… 「對了,如果爺吼到喉嚨不適,我可以熬個潤喉湯,只要兩個銅板——」 「快去!」他咆哮了。 「是。」唉,她有些失望,但想到熱個菜就有錢拿,又馬上笑著端起桌上的菜肴往外走,在門前站定回頭,「我不知廚房在哪。」 「我在自找麻煩嗎?」唐紹羽咬牙低咒,再看向韓易——他敢發誓他這亦親亦友的隨侍,臉上閃過一道久違的笑意。 「我帶她去找曹彣。」他恭敬的向主子行個禮,端走另兩盤菜,領著她找到曹彣,交代一些事,即先返回。 曹彣指引宋均均到廚房,卻是一頭霧水,不知道主子在想什麼,問了她,她笑答,「你家的爺原本就陰陽怪氣,誰知道他在想什麼。」 待飯菜熱好後,她跟曹彣返回東大院側廳,熱騰騰的菜上桌後,她只向唐紹羽說了一句,「我要回家陪我爹娘吃晚飯,爺就慢用了。」隨即屈膝走人,半點留戀也沒有。 哼!他就不需要人陪吃晚膳?唐紹羽狠狠瞪著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外,拿起碗筷,像跟飯菜有仇似的,吃得很氣憤,讓一旁的韓易想笑,杵著不敢走的曹彣則看得很害怕。 而從這一天開始,曹彣發現主子好像在找宋均均的碴,即使不是她該負責的事,唐紹羽也都將賬算到她頭上,不是他破例可以進到東大院,而是主子的吼聲自會傳出來,像是—— 「這茶太涼了!」 再要不就是—— 「桌子太髒了!」 還有—— 「床是怎麼鋪的?!」 更扯的是—— 「衣袍怎麼洗的?袖口還是髒的!」 咆哮如一聲聲的雷響,天天響起,讓原本在別莊工作的奴僕們更是膽顫心驚,尤其進出東大院的奴僕更是屏氣凝神,腳步能有多輕就有多輕。 在他們的想法中,主子吼聲隆隆,待在裡面的宋均均肯定被炸到快耳聾,臉上掛著兩行熱淚,可每每走出來,她仍是一張俏生生的笑臉。 這一天,看宋均均離開別莊後,曹彣迎上從院門走出來的韓易,忍不住搔搔後腦杓問:「爺是不是在找均均麻煩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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