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嬌俏說書人 | 上頁 下頁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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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的先跟店小二點了些酒菜,再跟主子點一下頭,即快步步出茶樓。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主,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說書人一開頭就是元人張養浩的一首小令,而其中寓意,尤以最後一句讓朱元駿聽了最刺耳。 他黑眸半眯,睨視著那名的確俊得不似存在世間的說書人,又聽他要說的是一名史上無能皇帝的荒唐史,他更不舒服。 侯念煶說得很順口,她這一路逃婚過程,一切都相當順利,然而,當一雙極為不屑的冷眸射向她時,她很敏銳的感受到了,在將目光轉移到那雙眸光的主人身上後,她才對上了這在滿滿的客人中,倍為顯眼的男子。 他身穿一襲圓領袍衫,腰間束帶、系一翡翠古飾,穿著尊貴。 兩道濃眉斜飛入鬢、目光炯亮有神,明明是個豐神俊朗的男子,但渾身散發的傲氣及貴氣逼人,怎麼看是怎麼的不順眼。 所以,她一雙美眸也沒有掩飾她的不悅,甚至還無言的瞟了門口一眼,意思是不想聽,歡迎走人。 接收到這個眼神的朱元駿,唇一抿,表情更為不屑。 堂堂一名男子貌相似女,一點男子氣概也無,文謔謔的,完全沒有男人該有的氣勢。 再聽他開始說書,情節多在酒色財氣中打轉,將“皇帝”這天之驕子說成了誑騙世人的壞皇帝,便覺得愈來愈聽不下去。 他黑眸閃過一道陰鷥神色,俊美無儔的臉龐更是飛上明顯怒火。 但坐在一旁的妹妹可是一臉陶醉的看著該名說書人,她剛剛直嚷著肚子餓、腳酸,這會兒,飯菜上來了,她卻一口也不急著嘗。 表面上,侯念娓是一如往常的說書,但心裡直犯嘀咕,不知道她是哪裡得罪了這名俊美無儔的男子。 再說了,他一進來就將不少目光從她身上帶走,接著又用那種輕蔑帶怒的黑眸睨著她是想怎樣?! 罷了!她只好儘量忽略他,適時的敲著響板,說著扣人心弦的故事。 茶樓裡,時而傳出緊張的催促聲、叫好聲、歎息聲,但這一聲聲聽在朱元駿的耳裡只有煩躁,他更不明白李伯容去辦個事,競去了那麼久? 說人人到,李伯容再次走了進來,“辦好了,主子。” 他點點頭,“很好,但是——”他抿抿唇,以眼角餘光瞟了那抹刺眼的紫,再搖搖頭。 李伯容明白的又點了頭,直接走到說書人面前,從懷中揣出一錠金子,“這是我家主子賞給你的,你可以停止了。” 這錠閃閃發光的金子一出現,四周頓時靜默下來。 一出手就是一錠金子,這絕非普通人,眾客雖然不悅故事被打斷,但瞧這中年男子眼神精悍、長相兇狠卻又一臉冷然,大家只能敢怒不敢言,不——一人除外。 “你家主子?” 侯念煶那雙又黑又亮的明眸溜向這大塊頭身後,看見是那張挺熟悉的陰冷俊顏,她一挑柳眉,“抱歉,我的故事還沒結束,暫不收費。” “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這是在威脅我?”她難以置信的看著這個面無表情的中年男子。 “只是提醒。”也是好意。 她冷哼一聲,“那叫你的主子自己來跟我說吧,還有,先生我的故事還沒完,你家主子要是聽不下去,就請他離開。” 李伯容臉色丕變,“先生——” “抱歉,請別打擾我的說書時間,也別打斷他人聽書的樂趣,請你回位。” 沒想到這個說書人如此有個性,一錠金子居然勸退不了?!他回頭看向主子時,一隻酒杯竟已疾速飛來,不偏不倚的就潑向該名不聽勸的說書人,淋得他滿臉酒氣。 “這……”眾客愕然,為這無禮舉動,也為這眨眼間杯子急飛過去,卻未潑濺半絲酒液的高深內力感到折服。 “小——公子!”一旁一直不敢吭聲的小魚連忙上前,挽起袖子要幫小姐擦拭,但被她一把推開了。 “欺人太甚!”侯念煶火冒三丈的沖到那名她早就看不順眼的俊美男子前,“你有什麼毛病啊!酒是這樣喝的嗎?我說故事又哪裡礙著你?!” 朱元駿的口氣極冷,“我的手下已經『提醒』過你,是你自己選擇了罰酒。” “你你你——”她氣得語塞,只能指著他的鼻子,但下一秒,她發現自己的手立即被那個凶臉的給打下。 “無禮!”李伯容怒道。 她皎咬牙,看了自己被打得紅腫的手背,“是誰無禮?主子無禮,連僕人都無禮!” “那是有人自找的。” 說得一副她活該倒楣的樣子,侯念煶眸中火光一閃,直接拿起桌上的酒壺就要“請他喝酒”,但那個凶臉大漢卻早她一步,一晃眼,那壺酒就到了他手上。 一見自己僅抓著空氣,她氣得快吐血,因為這名看不順眼的男人,就是一副她動不了他分毫的狂妄神情。 “哥,你別欺負他嘛。”朱韻瑜一直等著這名被喚為“侯公子”的說書公子能看到美若天仙的自己,但等了好一會兒,他就只瞪著她哥看。 耐不住了,她只好出聲,將他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但看來還是失敗了。 “公子,算了,我們走吧。” 小魚跟在小姐身邊好多年,這一次小姐逃婚,她也跟著,但也因為她是下人,所以比小姐機靈些。這名氣勢不凡的俊公子一看就不是池中物,招惹不得的。 “為什麼?”侯念煶凶巴巴的反問她。 “這——因為又有人煞到你了啦。”她壓低聲音提醒這個萬人迷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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