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扒兒偷心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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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整座沸騰的北京城電在暢談今日文戲雪的表現之下。有人口袋滿滿,有人口袋空空地進入夢鄉。 翟府也終於得以享受整日喧嘩過後的寧靜,客廳內只剩翟承堯、翟承宣和文戲雪三人。為了體恤忙了——整天伺候的丫環、僕役們,翟承堯也已差他們下去休息,讓三人好好地談一淡。 翟承宣喝了一口茶,輕聲地咳了咳,潤了潤喉,那張幼稚的俊臉是難得顯現出一絲凝重,「大哥,這場賭注我輸了,所以我會遵照我先前所說的,跟在你身旁學做生意也會重拾書本。」語畢,他不好意思地再將目光移向靜默不語的文戲雪身上,「小雪,我對我以前的態度向你道歉。我也要謝謝你,雖然你只是一名乞兒——哦,我這次絕沒有什麼輕視之意,我的意思是說從前的你和現在的你實在是太不相同,整個人就像是脫胎換骨、煥然一新,我——」他羞澀地點點鼻子,「你說我能不能和你一樣變得這麼不同?」 她露齒一笑,「翟少爺,這個答案絕對是肯定的,我一名沿街乞討的乞兒都能如此了,何況你是一名少爺呢?」 「真的?」他一臉欣喜。 她用力地點點頭。 翟承宣眉開眼笑地將目光移向大哥,「哦——小雪真的是一個大美人,而且現在是琴棋書畫都懂的名家閨秀了。雖然我也很喜歡她,不過她好像不怎麼欣賞我,我想她一定是喜歡上大哥了。」 「翟少爺!」她沒料到他會這樣說。 「其實這一個月看你們兩人在一起溫習課業的模樣就像是一對壁人,有時我也看到大哥目光中閃著不同的光芒。我想當他弟弟這麼多年了,我還沒見過他這麼用心地照顧過一個女人,所以你在大哥心中也一定是特殊的!」 「承宣——」翟承堯對這個有所頓悟的弟弟突感手足無措。 「好了,好了!」他笑了笑,站起身來,「我讓你們好好談談,這一天下來我也累死了,很想睡了。不過我還是先到姑姑那裡跟她說我已決定改頭換面一番,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看著他愉悅地離開後,屋內頓時陷入一片寂靜。 翟承堯凝視著她瑰麗的臉孔良久,才終於開口:「你今天表現得很好,事實上,我也很訝異你能表現得如此好。」 她靦腆地笑了笑,「我早說了這些我都懂。」 「那你——」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問道:「今後有什麼打算?已經決定離開府了嗎?」 文戲雪聳聳肩,神情有些不自在,「有什麼留下的理由嗎?」 「你——」他欲言又止地暗吐了一口氣,「承宣剛剛說的話對你一點意義都沒有?」 她低垂著頭,故意裝傻,「他說了那麼多,你指的是什麼?」 「這——我——」他從沒覺得如此嘴拙過。在連做了幾個深呼吸後,他才凝視著她,「我從沒如此用心地照顧一個女人,也未曾和一個女人共處過這麼長時間,這說明你在我心中確實是特殊的。今日你故意背誦白朴的曲來嘲諷皇上,公主又出題刁難你,」他搖搖頭,「我的一顆心被緊緊地揪住,惟恐你一個不小心就得掉腦袋,那樣提心吊膽的感受也是此生以來未曾感受的。」 乍聞這番柔聲告白,她的心漲滿了款款柔情,她早感覺到他對自己也有特殊的情感,可那又如何呢?他倆的未來已經註定了,而且今夜就得一決生死! 「小雪——」他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怎麼了?」 她咽下喉間的硬塊,搖搖頭,「你又何必呢?你明知我們兩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為什麼?只要你發誓今生再也不偷,你可以永遠留在這裡, 而我也會一輩子照顧你的。」 「可我——」文戲雪難過地泛紅了眼眶,「我說了我做不到。」 聞言,他臉色突變,迅速地抽回手,「為什麼?你是那樣聰穎,我不信你會管不了自己的手!何況你這個月不是做到了,那每個月都如此又有何難?」 「我——我有難言之隱,你別逼我了。」她的聲音幽幽漫漫的。 「難言之隱?」一道念頭閃過腦海,翟承堯攏起眉心,「是那個宗叔是不是?」 她咬住下唇不語。 他深吸了口氣,輕聲地道:「安排我和他見次面好嗎?看他要什麼金銀珠寶我都願意給他,只要他願意放你走。」 「問題不是這樣的!」她目光已閃爍著淚光。 「那是什麼?是你自願?是你不願脫離那個沼澤?」他難以置信地瞪視著她。 她哽咽了一聲,「翟爺,你別這樣,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 見她仍冥頑不靈,他的心也涼了,冷聲道:「我明白了,是我自作多情愛上你這名小偷,也是我自己找罪受。明兒一早,你便可自由離去,但是——」他眸中閃過一道冷硬之光,「我說過了,你要當小偷就別讓我瞧見,否則我不會對你客氣的。」 文戲雪強抑著不止滿眶的淚水滑落,她明白因為自己的執拗令他的心受了傷,可是她如何能說出口?她欠宗叔的情太多了,她不能自私地為了感情而出賣宗叔! 見她依舊低頭不語,他明白兩人的緣分是真的盡了!他霍地起身咬牙怒道:「我對你真的太失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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