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奴役皇商夫 | 上頁 下頁
五十六


  知子莫若父,朱益安點頭一笑,也明白關鍵人物是誰,「利之所趨,一棵明晃晃的搖錢樹,怎麼捨得給人?你給的利益得大到讓江霽動心。」

  「我明白。」

  「那父親就等你的好消息。」他拍拍他的肩膀,家裡添了人,來年生個娃兒,多好。

  最近的朱禮堯很忙,他有很多事得處理,很多事得吩咐,還有更多要辦妥的事,而那將是日後他要跟江霽交易的重要籌碼。

  都說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幾個摯友在知道他有一個親過、摸過、小睡過,同床共枕、患難見真情的女子,都替他高興,但童依瑾身為一棵搖錢樹,要自由很難,於是眾人集思廣益,分配工作,再各自忙去。

  一連多日,朱禮堯召見幾個大管事,他們帶著賬簿前來,又逐個進入書房,出來時,明明入秋,天氣微涼,卻個個滿頭大汗。

  這幾個管事,都是在朱禮堯被傳失蹤時有了其他心思,交易出了問題的老掌櫃。

  雖然冒冷汗,但大家也松了口氣,在朱禮堯手下辦事多年,都知道俊雅溫文的少主手段有多少,但這回卻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給他們改過的機會。

  管事們離開後,無宇跟無凜走進來。

  書齋內,朱禮堯坐在黑檀木寬椅上,桌上分別有兩大迭小山似的賬冊,他放下狼毫筆,抬頭看著兩人。

  無宇上前報告,先說童依瑾已秘密送出十幅畫到不同城市的當鋪,也請江霽轉告那幅畫的人,她做的這手自保。

  江霽雖有不滿,但不得不承認她做得很好。

  朱禮堯點點頭,真是辛苦她了。

  無宇見少主嘴角含笑,接著再稟報,「少主交代的事已查到,沈家上面的接觸者一直都是晉州蘇家,該家族盜墓挖寶是世傳功夫,開了數家古董店,專賣自己的盜墓品,還做得風生水起,與京城擁三皇子派的幾位官員來往甚密。」

  朱禮堯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如此說來,沈嘉良作主將貨源跳過唐書丞,直接交給江霽,而那幅問題書畫同樣來自先皇陵墓,可見江霽極可能早早繞過沈家,接觸到晉州蘇家。

  他冷笑,朝堂勢力分歧,不少勢力在拉攏之余,許諾封王的誘惑可沒人抵抗得了,而皇子要拉攏這些朝臣,私下賄賂,花錢似流水,不就得四處挖寶換銀兩?

  好在朱家祖宗們有先見之明,這種奪位之爭,最後就怕落得——沒從龍之功,有功而遭罪。

  「我知道了,無凜。」他看向另一名侍衛。

  無凜上前一揖,「前些日子,前去探問消息的旁系族人已照您的意思,派人暗中盯,查到與他們接觸的人共有十名,屬下再去見無玄,念這十人名字,讓他神情微變的是人稱老爺的朱信恩。」

  朱禮堯蹙眉,朱信恩乃朱氏旁系裡算出色的,名下產業店鋪獲利可觀,也是宣州排名前三的大富豪。

  「按照少主吩咐,加派暗衛查朱信恩,不查不知道,一查後,不提少主跟嫡系二房,在信恩在各地擁有的商鋪、田產及宅子,旁系裡堪稱第一,而朱信恩的嫡子朱皓雲更有才情,在旁系是眾所周知,只是他行事極為低調,不常出現在眾人面前。」

  他接著又報告一些相關事,其中還包括無玄的家人下落,連帶的還有一件不堪的事實,這讓無宇等暗衛都很不能接受。

  朱禮堯抿緊薄唇,站起身道:「我去見無玄。」

  無宇、無凜忍著心中怒火,跟著他離開書房。

  朱禮堯回來已月餘,只讓無玄知道他平安回來,卻不曾去見他。

  原本無宇、無凜等人還想著,大家都有十多年的兄弟情誼,雖知背主必死,但私心裡仍希望無玄逃脫死罪,可眼下,他們真的希望他死!

  主僕三人步出書房,遠遠的,就見二房朱益波、魏鷥夫妻迎面走來。

  朱禮堯眉頭微蹙,自他回京後,這兩人時不時就過來找他,都是為了說親,讓他實在煩不勝煩。

  嫡系如今只兩房,同住朱府大宅,因分東西,大多時候都各自忙碌,不會特別來往。朱益波、魏鷥看到朱禮堯一身月牙長袍,俊美不失威嚴,難怪他有心成親的消息傳出後,京城各家閨秀聞風而動,一大堆人都找上他們幫忙說親,門坎都要踏破了。

  朱禮堯是晚輩,他禮貌頷首,淡淡地道:「叔叔跟嬸娘若是為離之親事而來,還是去找父親吧,畢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朱益波、魏鷥尷尬互視,他們哪敢去煩朱益安,他可比朱禮堯更難應付,但還想說什麼,朱禮堯又說了,「離之還有要事待辦,告辭了。」

  兩人眼睜睜的看著他越過他們,但魏鷥自己也有私心,想了想,還是追上去,笑得熱絡卻顯得虛偽,「不是嬸娘雞婆,但你年紀也到了,該成家不是?」

  「是,離之已有人選,就不煩嬸娘費心了。」他微微頷首,再次越過她。

  她一愣,已經有人選?她難以置信的看向丈夫,怎麼可能?

  朱禮堯來到後院石室。

  屋內,無玄體無完膚、一身皮包骨,那雙空洞大眼嵌在臉上,看似生無可戀,但在見到朱禮堯出現時,瞳眸一縮,接著,他泛淚,沙啞的喉嚨喊出,「少、少主……」熱燙的淚一滴一滴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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