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奴役皇商夫 | 上頁 下頁
四十三


  「你是大人了,你肚裡的孩子需要你照顧,你需要學著長大,我會離開這裡,趙家的一切都留給你,不對,那原本也不是我的,以後,你好好照顧自己跟孩子吧。」趙焱悶悶的說了這句話,轉身離開。

  趙秦娘直覺想追上去,但唐老夫人立即拉住她的手,瞪著她道:「我兒子還在牢裡受苦,你還跟那不知何人生的野種說那麼多話做什麼?趕緊去救人啊。」

  趙秦娘一想到夫君,連忙又去看小芷跟甯晏,兩人都已先上了馬車,甯晏更是駕車就走,見四周百姓仍對她們婆媳倆指指點點,心中莫名羞慚,連忙上了另一輛馬車,躲避這些充滿批判的目光。

  主角散了,交頭接耳的老百姓也漸漸散去。

  瑾園內,童依瑾步伐沉重的回到工作坊,但看著仿畫,她沒心情工作。

  江霽要求她做到零瑕疵,可依她現在心亂如麻,絕對辦不到,索性放下畫筆,細細打量起這幅畫作。

  這幅畫絕不是什麼名家之作,構圖更怪,在兩行詩詞的右下方突兀的畫了一朵盛開的牡丹,認真說來,畫工並不精緻,甚至稱得上稚拙,頗像孩子手筆,但這字卻是龍飛鳳舞,筆隨心走,絕對是個狂草大家,以至於她無法認出所有的字,只能勉強猜出兩三字。

  這字與畫很有可能是一個大人和一個小傢伙的作品,若要說有什麼特別,只能說紙張,這是用檀樹皮和稻稈等原料製成的宣州宣紙,以細密均勻、經久不變色的特質出名,曾被列為貢品。

  思及此,她柳眉一擰,難道又與陪葬品有關?

  但就算她有任何疑問江霽也不會透露半句,從始至終,他要的從來是她的服從,多餘的就不必多問。

  她突然覺得可悲,沒錯,打破砂鍋問到底幹啥?這一世還有前世,不都一樣?她幹一樣的活兒,不停的幹活,只有一個能聊天的閨蜜,穿越後,一個閨蜜被送到京城,一個偽閨蜜則沒了,小芷跟甯晏待自己雖好,但兩人總嚴守主僕之分,無法放在一個平等位置上交心。

  這是穿越而來的她無力改變也改變不了的,最終,她還是一個人,不、不對,還有小朱子……他算一個吧?不,也不是,小朱子傷好了,一樣要走人的。

  突然間,她覺得心很空,身體也有點冷,她想見他,汲取點溫暖也好,或者直接辦了他,如果能生一個跟他一樣漂亮的小娃娃,一定很萌,她也就有了家人,在這異世,她就不是一個人了。

  童依瑾覺得她一定是傷心到瘋了,思緒混亂的往朱禮堯的屋裡去。

  朱禮堯仍然趴臥在床上,但身上的傷已好許多,見她神情不太好,便問:「唐老夫人鬧完了?」

  她點點頭,突然看了床上一眼,連鞋子都沒脫就上床躺在他身邊,正確的說,是貼著床緣躺平。

  他頓時嚇了一跳,「你幹什麼?」

  見他這麼驚惶反應,她心情更差,蠻橫開口,「就是累了,想小睡一下。」

  「你在我這裡小睡?男女授受……」

  她大翻白眼,沒好氣的打斷他的話,「你後背我都看光了,也摸了多少把,你跟我說授受不親有意思嗎?再說了,就躺著而已,還是你以為我會禽獸不如的對一個後背受傷的你霸王硬上弓?我就這麼饑不擇食,我只是……」

  梗在喉頭「想取個暖,不想一個人」等字還是沒有說出口,她抬起手臂蓋住酸澀泛淚的眼眸,努力咽下喉間酸澀,刻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我昨晚忙仿畫,沒睡多少,剛剛外頭又大鬧了一場,你就別吵我,我睡了啊。」

  「你!」

  他凝睇著她,臉上也有他自己都不知的寵溺跟無奈。

  誰能相信,堂堂朱家少主的床這麼好上?隱身在周圍的暗衛有不下二十人,誰有異心,往往還沒進屋就被解決了,但在這裡,他不是朱家少主,自然也沒有二十名暗衛。

  突然間,他發現她手肘壓著的眼睛滑下一道水光。

  「你哭了?」他想也沒想就拉開她的手,可不就是哭了?他眸光一沉,「誰欺負你?」

  她擠出笑容,「誰敢欺負我?打哈欠掉眼淚很正常吧,沒知識!別吵我了。」她再次將手臂橫放在眼睛上。

  他知道她是真哭了,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委屈,讓這麼要強的她也流淚了,只是,怎麼她哭了,他的心也這麼難受?

  想到上回她想偷香,如果讓她占點便宜,她的心情會不會好一點?

  他深吸口氣,僵硬的伸出手,輕輕的抱住她。

  她身子一僵,但沒有推開他的手,只是淚水掉得更凶了。

  這傢伙這時候演什麼暖男,姊的玻璃心正脆弱,淚水止不住啊。

  感受到她的抽噎及難過,朱禮堯稍微移動身子,微側身,動作極輕柔的將她擁入懷裡,就聽到她含糊的聲音帶著哽咽—

  「是你主動抱我的喔。」

  他輕聲回答,「是。」

  他的胸膛很溫暖、很厚實,是她正需要的,心頭難受的感覺漸漸消失,緊繃的情緒鬆懈下來後,她眼皮越來越沉重,到後來還真的睡著了。

  他低下頭看著柔順的窩在他懷裡的小人兒,久久,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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