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暖心食堂 | 上頁 下頁 |
三十四 |
|
「神情極冷,看來也有些狠狽,衣服有些皺,對了,胸前跟肩上濕濕的。」 她想死了,那濕濕的肯定是她的淚水跟鼻涕—— 夏羽柔不願去回想自己說了什麼蠢話或做什麼動作,她怕自己會殺了自己。 如此忐忑不安了五天后,她才鼓起勇氣,藉口要他看看她為他做的衣服喜不喜歡,將他請到後院,再見四下無人,才小聲詢問:「那一天,我醉了,有沒有對湯爺怎麼樣?」 他抿唇反問:「你想對我怎麼樣?」 莫名的,他也帶著一股氣兒。 那天的事他也儘量不去回想,當然,也不問,即使這幾日都沒有看到夏羽晨,又聽到夏羽柔對客人們解釋說「是我這姊姊的錯,染了風寒沒注意,我好了倒傳染給他,所以我讓他好好休息,不讓來幫呢」,明顯在粉飾姊弟鬧彆扭的事情,他也沒多管。 但他心裡這股氣也不知怎麼回事?就是不散。 聞言,夏羽柔臉上的小心翼翼瞬間凝結,勉強擠出笑容,「沒有。」 夏羽柔,你這小沒出息的! 在自我鄙夷後,她也小小鬆口氣,但莫名遺憾,她沒有借酒裝瘋,多好的機會,好歹狠狠捏他臉上幾把,討回這些日子被他折騰的罪,太可惜了! 見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他慢條斯理的問:「覺得可惜?現在給你機會,你想做什麼?」 這不是拿刀子戳人?她敢嗎!這種被一眼看穿的感覺太差了,哼,若不是她自己沒能耐,早早就將他生吞活剝了。 即使氣得牙癢癢,夏羽柔還是笑說:「我怎麼會想對湯爺做什麼?更哪來的可惜啊。」 「口是心非,能屈能伸,佩服。」 她忍不住拉長臉,她聽得出來他在諷刺,但嗆回去是辦不到的,只能說:「在湯爺面前,我哪敢口是心非?如果我讓湯爺有這種誤解,我一定自我檢討改進。」 瞧她刻意睜大雙眸,一副認真的認錯態度,他的氣莫名就消散大半,還有些想笑,小娘子還真撇得下臉皮,卻不知在心裡怎麼數落或咒駡他。 夏羽柔的確在心裡朝他示威,哼哼,先讓你得意,哪天姊發達了,一定…… 「衣服呢?」他可沒忘記她拉他進院子的藉口。 她懵了,她是隨意找藉口,這幾天她哪有心情縫衣服?弟弟早出晚歸,對她的關切只點頭回應,話都不肯說上半句。 湯紹玄見她心虛的樣子,也猜到了,「罷,我該回採石場了。」 她咧咧嘴,「好喔,我再檢查檢查,確定沒問題,再跟湯爺說。」 這是間接承認她還沒做好? 他看她俏臉上充滿笑意,眼神像是寫著求表揚三個大字,忍不住低低一笑。 好笑吧,讓你笑!她在心裡嘟囔,也慶倖她在一群狼心狗肺的人類中討過生活,練就一身裝傻賣萌的好功夫。 湯紹玄離開夏家食堂,沿著山徑小道慢慢往採石場的方向走。 去年,為了讓採石場運送石材更方便,他命人修繕一條寬闊大路,讓載運石材的騾車更容易通行,他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夏家食堂,再看著上方的幾畝田,這一年來,他來回不知多少回,看著這田埂或山林的四季變化,他的心著實平靜不少,再加上這段日子,夏家食堂的夏娘子——他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笑,帶著莫名的好心情,他來到採石場。 「湯爺。」 「湯爺。」 他一路來到東邊辦公處,見到他的管事或工人都一一向他行禮。 何忠年紀大,住的院子離採石場較遠,自從自己接手後,這裡的一切都由他作主,何忠偶而也會過來看看,在眾人心裡,他坐上大總管的位置不遠了。 湯紹玄坐在黑檀寬椅上,隨侍的小廝立即為他倒上一杯溫茶。 天氣轉暖,屋內的暖爐已都撤走,窗上的竹簾卷起,窗外連綿的山巒景色盡在眼底,寂靜山林間,除了工人敲擊石頭的匡匡聲外,傳來一陣車輪轆轆聲。 他翻看賬冊,今天有貨要運出,而每一次的出貨代表另一批銀子的到來。 湯紹玄突然開口,「去盯著點,別讓吳奕往西區去。」 屋外,兩名黑衣人迅速從暗處離去。 西區是運送玉礦的地方,吳奕被他提拔為小管事,又負責此次其中一艘船的裝船事務,就怕自來熟的他撈過界往西區去。在採石場幹活兒的人都知道,西區石層較堅硬也較崎嶇,因而是特別挑人去那裡勞作,為避免危險,也設了關卡,普通的工人或管事是不能往那裡去的。 湯紹玄輕敲桌面,面露思索,從採石場運出的石頭與玉石從碼頭裝船運出後,分別在不同的港口下貨,玉石則由專責的人送至各處的作坊,雕飾成各類家飾首飾,再送至專賣珠寶玉飾的「琢玉坊」。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