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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哎呀,意中人就是你嘛!連她這個偷窺者都看得出來,薛東堯怎麼面無表情?

  真是不解風情,不過……她怎麼有點暗暗竊喜?

  「人生苦短,青春有限,格格既然有此好姻緣,請好好把握,別蹉跎光陰。」他仍然平靜。

  「你!」馥伶格格臉蛋驀地漲紅,眼中冒出兩簇怒火。

  嘖嘖,薛東堯,你可以再刻薄一點沒關係,做人要忠厚啊,對姑娘家說話可別這麼狠,還說人青春有限……傅沐芸無聲一笑,但隨即柳眉一皺,不對啊,她又在開心什麼?

  突然,薛東堯灼灼的目光射向躲在窗下的她,她來不及閃躲,與他四目相對。

  慘了!慘了!被他發現她混水摸魚了,這下子,肯定對她更凶了!

  馥伶格格不知道他為何直直的看向她後方,困惑的回過頭,這才看到一名花樣般的年輕女孩,那張嬌憨的小臉可比自己還要嬌豔三分,臉上雖然沾了些墨,但更可看出她沒有擦脂粉的肌膚是吹彈可破。反之,她來找薛東堯之前,可是費盡心思的擦脂抹粉,就連自己都不得不承認,這女孩兒的天生麗質令她嫉妒。

  「回書房去,現在。」薛東堯立即沉聲對傅沐芸道。

  「是。」她困窘的緩緩起身。

  「等等。」他走上前,用袖子輕輕的拭去她臉上的墨。

  她眨了眨眼,訝異於他這突如其來的溫柔,就這麼呆呆的任他擦拭。

  甭說她訝異,就連薛東堯也震驚自己不假思索的舉動,他急急放下袖子,俊臉羞窘的怒道:「該做的事沒有一樣做好,弄髒自己倒是很會,快去吧。」

  「呃,是……是。」她結結巴巴,心兒怦怦狂跳,急急的轉身就跑了。

  小手撫上發燙的臉頰,她哪根筋不對,怎麼沒罵他輕浮,還傻呼呼的讓他為所欲為。

  馥伶格格眼內冒火,一甩袖子的坐在椅上,「她就是我皇兄看上的丫頭吧!長得倒挺美的,難怪,薛爺不知何時恢復的武功,為了她倒是不再隱瞞了,看來你們關係——」

  他直接打斷她的話,「我們沒有任何關係。薛某是個跛子,配不上金枝玉葉的格格,而且我跟貝勒爺的恩怨難解,我真的不認為格格該繼續把心留在我身上。」

  「哥哥是哥哥,我是我,兩年前我就表明了願意將終身託付給你,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她顧不得顏面的挑明說了,她愛他可不是兩三天而已,從他到江南擴展茶葉生意時,她對他就一見傾心,就連他發生意外成了跛子,她仍然對他不離不棄,他為什麼不能愛她?

  「原因很多,但最重要的一點是,我無心娶妻。」

  「那她呢?哥哥說你把她藏在府裡,她連大門都沒出半步!」她氣憤的指控。

  她的話清楚點出翊弘貝勒派人監視他,他抿緊了唇,「轉告貝勒爺,不要打她的主意,除非他想再一次公然出糗,下一次,我不會這麼簡單放過他!」

  她望著那張俊美卻嚴峻的容顏,那丫頭在他心中的份量有多重可見一斑,她氣得一跺腳,快步走出花廳,兩名丫鬟急急的跟上主子。

  薛東堯沉沉的呼了一口長氣,低頭望著自己沾了墨的袖子,唉,他怎麼也犯糊塗了呢?

  靜謐的初夏午後,微風輕拂過葉片,楊柳隨著風兒嫋嫋娜娜的舞動。

  傅沐芸坐在書房靠窗的位置,一眼望出去是綠蔭處處,暖暖的陽光穿透窗紙而入,不時還傳來鳥聲啁啾,實在是很舒服啊,再加上,桌上攤開的是如磚塊重的賬冊,上面的數字飛舞交疊,讓她的眼皮愈來愈重,呵欠也愈打愈多,接著,又是一個大大的呵欠。

  「你的嘴巴可以再張大一點,夏蟬已經飛進去了!」

  她馬上閉上嘴巴,頓時清醒過來。圓圓的大眼驚恐的看著冷冷瞅視她的薛東堯,有那麼一瞬間,她仿佛看到,一抹笑意閃過那雙黑眸,但很快的又變成她有幸獨享的嚴峻。

  「賬本看得如何?」

  她咬著下唇沒說話,看著他坐在自己身邊,她的一顆心又開始怦怦亂跳起來。

  到底是怎麼了?自從那天,溫總管說了什麼喜不喜歡的話,還有薛東堯莫名其妙的替她拭臉後,這幾天只要他靠近她,她就臉紅心跳。

  薛東堯看著她頭低得不能再低,臉兒紅咚咚的,拿著賬本的手還微微顫抖……

  他心裡默默歎了口氣,這丫頭單純迷糊得很,心思全寫在臉上,她的神情早已透露她對他的悸動。

  但他卻不知該喜該悲?他們之間無法單純的談情說愛,他明白她千辛萬苦的進來薛府一定有目的,而他對她……他不想去深究自己想從她身上圖謀什麼?他只知道她必須能獨立自主、能清楚的明白自己能做什麼、要什麼,而這也是他堅持要對她嚴格的原因。

  「這裡、這裡,還是錯的。」

  他繃著一張俊顏指出她這兩、三日抄錯的賬本,接著交給她一本厚厚寫滿紅色朱砂的賬本,那並不是營業虧損,而是他標示給她的重點。

  此時,溫鈞突然帶著三名小廝端了好幾盅茶走進來,小廝們將茶放到另一邊的紅木桌上,隨即退了出去。

  又來了!她苦惱的看著那些排排站的茶杯,心已涼了半截。

  薛東堯沒有說話,將賬本先合上收好後,清理桌面,然後將文房四寶移置那張紅木長桌。

  「過來這兒坐下。」

  她心裡微歎了口氣,移到長桌前的椅子坐下,從第一杯茶瞄到最後一杯,算了算至少也有二十杯。

  這幾天,他又想出新招,說是「勤能補拙」,只要每天都喝一小杯各式茶飲,訓練個幾個月,總會見到成績。

  她若是喝得出來就在紙上寫上茶品名稱,再壓到茶杯底下,而杯底,溫鈞早已寫上正確答案。

  「開始了。」

  她吐了一口長氣,伸手拿了其中一杯,啜一小口後,閉上眼潤潤唇,然後拿起毛筆,遲疑皺眉,是哪一種茶呢?

  「又喝不出來?」他瞧她又寫不出來,口氣變得更冷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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