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太座好佛心 | 上頁 下頁 |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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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氣,臉上有著掩飾不了的緊張,「筠兒想求皇阿瑪一事,但可不可以當成我們之間的秘密,別跟任何人說?尤其是東方紫?」 東方?這可有趣了。乾隆點頭笑道:「成。」 「那……那我要煩請皇阿瑪成全了。」筠兒拿起帕子一揮,屈膝跪下,因為這件事實在是很嚴重啊…… 這天晚上,也就是東方紫預計留在皇宮中的最後一晚,他在書房裡寫了些信函,預備差手下交給鎧斳,沒想到皇上意外到訪,他只好連忙套上外衣至廳堂迎接。 乾隆的貼身太監為兩人奉了茶後,即主動退出屋外,將門給帶上。 東方紫見皇上表情嚴峻,心中頓時也跟著凝重起來,猜想是明倫大人葬身火窟的事已傳到皇上耳裡。 事實上,他的人在明倫府發生爆炸半個時辰後已再返回探勘,只見一棟豪華園林被炸成平地,假山裡的密室也被燒成灰燼,一切都被銷毀了,死傷不少,明倫大人被炸成肉塊,黑檀木盒子當然消失了。 那應該就是明倫大人會引來殺身之禍的主因,只可惜這條線暫時斷了。 他將事情的起始說給皇上明白,但省略了筠格格也參與的一小段。 「那事京城衙門自會去查,朕不擔心,這不是朕深夜上門的主因。」乾隆定定看著俊偉不凡的東方紫,愈看愈心喜,筠兒的眼光真的很好,就跟他這個老子一樣好。「這兒沒旁人,朕就說點真心話,你幫朕做那麼多事,在外刀光劍影的,鎧斳有個妻子了,日後就有兒女,所以朕就想,你也總得留個後——」 乾隆話未說完,東方紫已開口,「是我阿瑪請求皇上?」 上個月就聽聞他阿瑪北上進宮,與皇上促膝暢談三天三夜,怕是將這幾年的怨懟全數向皇上傾吐了。 雖然只對一半,但也准了。乾隆這下可尷尬,偏偏東方雷也是顆臭石頭,悶了幾年的怨氣不吐不快,差點用幾缸子的口水將他這尊貴的皇上給淹沒。 但想想也是應該的,一個寶貝兒子的命老是如風中燭,香火又無繼,心裡當然會急。 「呃……就算你爹娘有跟朕說好了,但朕也在想,如此優秀的血統不該後繼無人,是嗎?就連祁晏郡王,朕想找個金枝玉葉指給他。」 這話說得順口,事實也是如此,東方紫、祁晏南北兩大霸主感情甚篤,也都是理想的額駙人選,所謂「肥水不落外人田」,桀驁不馴的鎧斳貝勒已被韓小喬那名假夫子給征服了,這兩名人中之龍,他可得守好一點。 「臣不想耽誤任何女子的幸福,女人也不只是傳宗接代的工具。」東方紫神態平靜的說:「這兩年宮內、宮外特別不平靜,皇上是明白的。」 這點乾隆當然知道,大清皇宮勾心鬥角、爭權奪利的戲碼一再上演,逼他不得不將三名年輕有為的人中之龍納為御用,再下皇命令他們固守南北內外,定時回京與居京城的鎧斳交換情資,最後由鎧斳統整,巨細靡遺的將南北政事稟告給他。 目前情形是反皇黨勾結了幾名內務要臣,其中又以私下培植朝中勢力的杜穆動作最多,只是杜穆利用反皇黨剷除與他立場對立的異已,卻又狡詐的得到了反皇黨的相關名單,威脅反制,令反皇一輩也不得不為其效命,同時更急於得到這份名單。 不過,杜穆拿到的也只是部分名單,畢竟反皇党在外的屬下分堂甚至族親都相當繁亂,名單要以土法煉鋼的方式取得已經困難,要完整的更難。 同樣艱難的還有眼前的事兒,祁晏與東方紫同屬剛強的性子,凡事也難商量,上個月,東方雷請求他這個皇上為兒子指婚,他本得這是天下第一大難事,但如今從筠兒與東方紫之間的互動觀來,又讓他頓覺希望無窮,加上今晚筠兒的求見,那更是水到渠成。 想到這裡,乾隆不由得笑了,「這宮內外的情形,朕都明白,但你還不知道朕想將哪個格格指給你吧?」 「臣不想成親。」東方紫臉一板,拒絕得很乾脆。 「可是筠兒她……」乾隆蹙眉,思吟一會兒道:「朕就再說得明白一點吧,筠兒回到宮中後,身邊盡是些咄咄逼人、工於心計、趾高氣揚的皇阿哥、皇格格,言談間也都對她帶有一股輕視的味道,至於宮裡的繁文縟節,她亦不適應,雖然她本身不是粗野之人,但仍難應付錯綜複雜又爾虞我詐的皇宮生活,是不是?」 說了這麼多,聽也聽明白了,東方紫的神色仍然鎮定,「臣相信絕對有比臣適合的人選。」 這頭驢子!乾隆都快要歎大氣了。「娶妻娶德,納妾納色,難得筠兒德貌皆備。」 「皇上……」東方紫的聲音緊繃,就快冒火了。 「你不知道,在你眼裡或他人眼裡,她也許只是只跟著你的小鶵鳥,但只要她跟朕難得父女小聚時,說的大多是你。她總覺得我這個當皇帝的人虧欠最多的不是她或她娘,而是替我做了許許多多事情的你。」乾隆感慨的說了。 「格格是個善良的人。」東方紫聞言,憋在胸口的怒火盡熄,神情也變得複雜。 「對,尤其對你。你是她生命中的貴人,讓她有了爹、有了匪夷所思的境遇,還救過她的命……」乾隆撫須沉吟一會兒,微笑輕道:「罷了,這本該是朕跟她之間的秘密,但朕知道朕要決定的事,你可能沒那麼容易被說服——」 「皇上究竟想說什麼?」 「筠兒說,朕身為皇上,可以弄權、玩權,但請不要操控你的人生,你是結業障,但朕的業障會更深,而且……」乾隆長聲一歎,「她覺得你很孤單,所以她想報恩,想當你的伴,能在一旁伴著你、給予你關心。」 東方紫喉頭一緊,說不感動是騙人的,但是他終究太過理智。「我不會是個好良人。」 「朕也說了,可筠兒說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她這是正確的事,因此,她請求朕指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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