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鳳凰當年是烏鴉 | 上頁 下頁
二十五


  日後,這些人他定視而不見。褚司容憤怒的甩袖步出碧霞閣。

  但褚司容再怎麼恨、怎麼怒、怎麼怨,還是阻止這一天的到來——

  澄園看似佈置得喜氣洋洋,空氣中卻嗅不到半絲喜悅的氣息。

  這段日子以來,失魂傷神的鞏棋華足足瘦了一大圈,她的話少了,臉上的光芒也黯了,身子骨原就虛弱的她,看來更為纖弱,整個人倒多了一股楚楚動人之態。

  忍住淚水,她跪別了鞏氏,鞏氏淚眼婆娑的拍了拍她的頭,送走一身華服卻沒有福氣穿戴鳳冠霞帔的她。

  粉巾遮面下,鞏棋華咽下梗在喉間的酸澀,忍著盈眶熱淚,從今而後,她跟司容表

  哥的濃情蜜意只是空留回憶,興許這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面了。

  她知道,在她的婚禮過後,他也要成親了。

  她從祖母口中得知褚伯伯為他物色的乃是定遠侯的掌上明珠阮芝瑤,定遠侯府是阮貴妃的娘家,說來門當戶對。

  雖然在先前被軟禁的日子裡,司容曾透過祖母送一封信給她,信件的內容極短,只道要她好好活著,總有一天,他會帶她回家……

  可這根本是癡人說夢!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在這個皇朝沒有人可以違逆褚伯伯。褚芳瑢冷笑看著橋子漸行漸遠。她得不到的,那個卑賤孤女就更沒有理由得到。

  賀姨娘也是笑容滿面,瞄了褚司容一眼,卻先看到自己兒子悶透的臉,她忍住想念兒子一頓的衝動,再看向褚司容,見他黑眸裡的冷意,心裡可快意極了。

  褚司容就站在褚臨安身邊,咽下胸口的怒火,繃著一張臉,只有藏在袖內、捏緊到指關節泛白的拳頭洩露了他真正的情緒。

  即便是做太子的妾,納妾之事本就不講究,一頂小轎便將人從皇宮偏門迎進東宮,送進新房。

  倒是看在褚臨安的面子上,東宮大開宴席,不少賓客上門賀喜,雖然大半也是看在褚臨安的面子上,但狗腿官員送上一份份大禮,讓陳嘉探心情大好。

  雖於禮不得用紅,但新房仍是佈置得精緻華美,新房裡的鞏棋華端坐床榻上,站在她身邊的是鞏氏堅持跟著她陪嫁過來的荷芯。

  「嘔……嘔……」鞏棋華突然撫著肚子嘔吐起來。

  一旁的荷芯連忙拿了放在腳邊的盆子讓她吐,「主子,你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一直在吐酸水,勉強吃一點好不好?」

  鞏棋華微微喘著氣,搖了搖頭,勉強又坐正後,荷芯連忙擰了毛巾替她擦拭嘴角和發了冷汗的額間,正要將紅巾蓋好,鞏棋華又乾嘔的吐出酸水,就在荷芯跟其他丫頭忙著伺候時,新郎倌已經大搖大擺的走進來,沒想到會見到新娘子低頭嘔個不停。

  「你們是怎麼伺候的?!我的小娘子怎麼了?」他沒好氣的怒道,在荷芯急急的解釋後,他臉色才緩和了些,坐到床緣,一手摟著仍頭低低的鞏棋華,「小娘子是緊張要見本太子才吃不下嗎?」

  鞏棋華這才抬頭搖了搖頭,淚水落下,模糊的視線看到陳嘉葆長得相貌堂堂,但也許因為喝了酒,面帶酒氣,連帶的眼神也不清朗,雖有貴氣但少了正氣。

  陳嘉葆則見她臉色雖蒼白,但一雙柳眉彎彎,淚眸澄淨,櫻唇粉嫩,果真是一傾城佳人!他臉上的笑容愈來愈大,「天啊,果真是個楚楚可憐的大美人。」

  他邊讚美邊朝荷芯等丫鬟揮手,要她們全退出去。

  一行人隨即退出,房門被關上,陳嘉葆對著鞏棋華邪魅一笑,「來,讓本太子好好疼疼你啊。」他靠近她就要親吻。

  她慌亂閃躲,「不!不要……我不太舒服。」

  「沒關係,那先讓本太子好好看看你。」他伸手就要去拉開她的衣帶。

  「不……不要……太子……」她雖然虛弱,仍然揪住他的手制止。

  他不以為意,還覺得挺新鮮的,「真有意思,弄得我心癢癢的,哈哈哈……」他笑著強抱她,雙雙跌在床上,他將她壓在身下,琢著她白嫩的脖頸。

  「不……不……呼呼呼……」她忽然無法喘息,臉色發白,瞳孔往上一翻。

  見狀,他嚇得起身,對外大吼,「來人啊!快來人,請太醫——」

  不一會,太醫匆匆進來,隔著床簾聽脈後,起身向陳嘉葆拱手道,「稟太子,鞏才人的身子骨太弱,可能暫時無法圓房。」

  「呋!真無趣!」陳嘉葆抱怨一聲,但轉念一想,又掀開簾子,坐在床上,看著美麗的容顏道:「沒關係,這兩三天你好好養身子,本太子再好好疼你啊,哈哈哈。」

  頭幾天,因為鞏棋華是新人,陳嘉葆還有耐性,但日復一日,她一再推拒,又因吃睡欠佳,導致虛弱昏厥、喘不過氣的事一再上演,終於讓陳嘉葆的耐性漸失。

  「我不管,我今晚一定要得到你!」他鐵青著臉,手臂牢牢扣住她纖細的柳腰,強勢的將她拖往床上。

  她死命抵抗,想掙脫他的箝制,「不行……我人真的不舒服……惡……嘔……」

  「該死的賤貨!竟然吐了本太子一身!」他火冒三丈的將她踐到床下,狠狠踹了她幾下,直到她痛苦呻吟,他才怒氣衝衝的甩袖走人。「令人倒胃。」

  荷芯候在門口,在屈膝送走怒不可遏的太子後,急忙轉身走進房內,看著仍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鞏棋華,她快步沖上前。

  荷芯連忙將她扶起,心疼道:「主子就是不吃才沒體力伺候。」

  「別再說了,我想獨處,你出去吧。」鞏棋華在床上躺平後,闔上了泛紅的眼,她好累,身心倶疲。

  見她一臉憔悴疲憊,荷芯也只能掩門出去。

  鞏棋華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才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桌上淌著燭淚的紅燭,腦海裡想的全是褚司容,可他也要娶妻了,他們這輩子無緣無分了。

  思及此,溫熱霧氣彌漫眼眶,原以為早就乾涸的淚再次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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