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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他說這話是埋怨啦,但其實也是交換條件。

  因為他跟妹妹都不想離開京城到百花山過年,但爹娘就愛去那兒,所以他先自願留下來陪行動不便的老奶奶,好讓妹妹不得不陪爹娘上山,但條件就是她要天天得知有關朗飛的消息。

  朗飛搖搖頭,對著他說:「你請你妹不必下山了。」

  「為什麼?我妹可說白了,若你選顧以茗,她就願意退出,但如果你選欒盈芝,她絕對有把握讓你放棄欒盈芝,因為她討厭欒盈芝。」

  他一挑濃眉,「誰說我的選擇是欒盈芝了?」

  「可是你願意見她卻不願意見顧以茗,大家當然都會這麼想。」

  「欒盈芝是跟她爹欒大人一起過來探視我的傷,而且——」他將欒大人特意前來求證是否真是顧以茗故意刺傷他的事娓娓道出。

  「從頭到尾,我跟欒盈芝一句話都沒說上。」

  「這件事誰會知道!欒盈芝更不可能說。」胡聿風沒好氣的瞪了好友一眼。

  「聽來你不氣以茗了,為何還不見她?」甘旭青一臉困惑。

  「晚上就見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已差年總管在晚飯後,將後門的鑰匙歸還給她,那個笨蛋為了看他連牆都要爬了,應該不會在有了鑰匙後.還不懂得開門過來找他吧?

  「晚上就見?你還真能裝呢,害我們擔心死了!」

  甘旭青仰頭翻了翻白眼,開玩笑的輕捶他胸口幾拳。這樁喜事近了,畢竟顧以茗從小不隆咚時就要他娶她,他去提親一定一次搞定。

  朗飛的心情很好,但在晚上年總管告訴他顧以茗不在家,阮鳳英說她會在範柔潔家過夜後,他的心情受到些微的影響。

  不過他還是交代年總管明早再去顧家一趟,可直到翌日中午,佳人還是沒回家。

  朗飛感到心浮氣躁,難不成她有心情可以跟她的姐妹淘徹夜狂歡了,要不,怎麼還不回家?

  等著等著,只感胸口的怒火越燒越旺,怕繼續悶在家裡會波及他人,他乾脆乘轎出門。

  不意卻在路上遭人攔轎,這人看來有些似曾相識,但他臉上有個刀疤,他不記得曾認識一個臉上有刀疤的人……

  他自稱藺亨凡,在小小聲的跟他說了些消息後,又告訴他佳人在何方就離開了。

  為了印證他的話的真假,他到綢布莊一探,果然見到範承志的雙親正在選布料。

  「范老爺、范夫人,聽說令公子已跟天津一位姑娘有婚約了,對不對?」

  「朗少爺,你怎麼會知道的?承志還要我們暫時別對外提起呢。」范老爺好奇的看著他。

  如此說來,那個藺亨凡的話就是真的了,在二老困惑的目送下,他神情愉快的前往寶汲齋。

  站在街道另一頭的藺亨凡瞥見朗飛的馬車往寶汲齋的方向而去,他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一把將臉上的假刀疤撕下。

  一次要在個把月內賺進四個媒人紅包果然不容易,這一對對狀況頻出,他使出渾身解數,努力湊合了,但難免顧此失彼,不過這對要搞定應該不難,他可以等著收紅包了吧?

  鴻福客棧的三樓房間裡,顧以茗、蘇敬儀、範承志和范柔潔兄妹還有黃小珠等五人同坐一桌。

  其中,除了顧以茗跟蘇敬儀兩人外,其他三人是睡意濃厚。

  從昨晚到今天中午了,蘇敬儀是醉了吐,吐了又唱,來來回回。

  顧以茗雖然是小口小口的陪著他喝,但算算也喝了不少酒,瞧她臉紅、鼻子紅的,看來粉嫩粉嫩,很是動人。

  最好笑的是,頭一回喝醉酒的她酒品不錯,還很會安慰人。

  「天塌下來也不會先砸到你,你怕什麼?無論遇到什麼困難,你都得活下去,那何不勇敢的去面對,或找法子解決?」

  「當你挺過來時,一切的不如意就過去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那麼死心眼?」

  她說這話時,範承志等人都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

  蘇敬儀則抽抽噎噎的低喃,「我就愛雁翎,其他女人我都不要……她也愛我,但又不能杵逆她爹,我不敢回家面對她……嗚嗚嗚……我該怎麼辦?」

  「哪能怎麼辦?你那個丈人胸無點墨、見錢眼開,又愛附庸風雅,他就是看不起你,你就算哭死、醉死也沒用!」范柔潔真的受不了男人的眼淚。

  「不不不……柔潔,你錯了!嗝!」顧以茗打了個酒嗝,「他是一沒錢,二是沒人搶,如果他有錢又像朗飛那樣有一大堆姑娘搶著要,他那老丈人絕對得意揚揚的將他當成寶,因為別人搶不到,他卻搶到手了!對他那種沒腦子的人,就要如此應付!」

  眾人愣了愣,看著其實已經醉眼迷蒙的顧以茗,這還真是個好法子!

  「我早就說過了,以茗她只是遇上朗飛會失常,平時可是個智者!」範柔潔豎起了大拇指。

  好人做到底,眾人開始討論,花了一炷香的時間終於商討完畢,蘇敬儀的醉酒也醒了,對著設法要挽救他婚姻跟面子的眾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跪地拜謝,但被眾人阻止了。

  戲馬上登場了。

  范承志駕著馬車載顧心茗、黃小珠及妹妹和蘇敬儀回寶汲齋去。幾個人一進門面豪華的寶汲齋,顧以茗等三個姐妹淘就將蘇敬儀搶過來又搶過去,爭相表示希望顏冠寶趕快將休書交出來,因為她們都搶著要當他的妻子!

  滿臉肥肉的顏冠寶看呆了眼,再看著站在一旁一臉傷心的範承志,「你不是也喜歡顧姑娘?而顧姑娘不是也喜歡朗公子?怎麼……這是怎麼一回事?」

  範承志不勝教籲的搖著頭,「女人變心是很快的,尤其燕爺爺不是說朗飛已經右手殘廢了?以茗說了,她不要一個廢人?」

  仿佛為印證他的話,顧以茗對著跟自己吵得臉紅脖子粗的好友叫道:「朗飛算什麼?他已經殘廢了!我還要他?哈,我眼睛又沒壞掉,再說,敬儀比朗飛要好上千倍萬倍。我當然要敬儀!」

  顏冠寶攏緊眉頭,聽得有些迷糊,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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