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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沒想到,朗飛不見她,卻願意見欒盈芝!

  她的心情沮喪到連燕新華得知她根本沒懷孕,並將其大肆傳播,還說他早就猜到這肯定是誤會一場,讚美她是冰清玉潔的大家閨秀,她都沒啥感覺,她只想見朗飛,渴望見他一面……

  範柔潔這個將當人未來的嫂子,還有黃小珠見她魂不守舍,不時抹淚愁眉苦臉,主動去拜託朗飛的好朋友幫忙探問朗飛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但胡聿嵐兩人根本是吝嗇鬼,除了一句「他看起來還不壞」外,其他就是一問三不知,氣得她們牙癢癢的。

  所以除了多陪陪顧以茗到處走走、散散心外,就是要減少會讓她受到刺激。

  「恭喜,恭喜!」一名白目的老鄉紳無視范柔潔兩人的擠眉弄眼,引來其中兩人的白眼伺候,只覺莫名其妙的他轉身離開。

  「恭喜什麼?有什麼值得好恭喜的?」顧以茗淚眼迷蒙的低喃。

  「是啊,恭喜什麼?新年有什麼值得好恭喜的?」

  另一個沙啞失意的男聲突然從一個胡同巷口傳了出來。

  范柔潔跟黃小珠愣了一下;顧以茗也怔了怔,三人好奇的看著那名從胡同巷口跌跌撞撞走出來,滿身酒氣、醉醺醺的男人。

  三人再定睛一看,這不是寶汲齋顏冠寶的女婿蘇敬儀?

  他入贅顏家兩、三年了,——直不得志,總有人在背後說他吃軟飯,忘祖背宗。

  聽聞顏冠寶防他防得像小偷一樣,什麼事都不讓他做,就怕他會侵佔顏家的財產。

  惟一會催他的,就是傳宗接代的事,但偏偏顏雁翎的肚子不爭氣。

  一身藍綢長袍的蘇敬儀長相斯文,此時酒喝多的他,臉上紅通通,有著哀傷的神情。

  「新年有什麼值得恭喜的,你們知道嗎?我的老丈人在除夕夜就……嗚嗚嗚……告訴我,他會讓我當他的女婿是因為我看來應該是身強體壯的種馬,可以為顏家傳宗接代,結果……到現在還生不出一男半女,他要雁翎寫休書休了我!嗚……」蘇敬儀在顧以茗三人面前搖搖晃晃的說著話,隨即嚎啕大哭了起來。

  「拜託,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範柔潔有點受不了,這聽來好像是女人會說的話。

  聞言,「哇」的一聲,他哭得更大聲了,他的丈人就是常常這樣說他的。

  「柔潔,你怎麼這麼說?」顧以茗看他哭得涕泗縱橫、驚天動地,自個兒反而不哭了,拉著好友的手,示意她別再刺激人。

  「我怎麼了?男人有淚不輕彈,他當街大哭,很丟臉耶。」

  「男人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你不是男人,你不懂的!我、我要喝酒!喝酒!」蘇敬儀拭去了淚水,拿高了手上的酒瓶要喝,酒瓶已見底。

  顧以茗看著他,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也許是惺惺相惜吧,她突地開口道:「想喝酒,我請你!」

  「好好好……」蘇敬儀想借酒澆愁,醉昏了什麼也不用想,但他就是還醉不成功。

  「走吧。」

  范柔沽跟黃小珠愣愣的看著兩人一徑往酒樓走,皺眉的互看一眼,連忙跟上去。

  「你要懲罰以茗到什麼時候?」

  朗園裡,胡聿嵐瞪著在涼亭中沉默的啜著茶的朗飛,而另一邊坐著甘旭青,兩人這幾天都吃了範柔潔跟黃小珠不少白眼。

  朗飛的心情其實經過這幾天的沉澱,早已釋懷了,他不見顧以茗不是因為她傷了他,那是他自己情急之下,主動伸手去搶那把刀子!

  事後,他想過,他的舉動無非是擔心她殺傷了欒盈芝,欒盈芝的爹乃一品官員,看欒盈芝當天的反應,他相信若真出了什麼差池,她絕對會緊咬著顧以茗不放,也許會因此讓她成為階下囚。

  但這情形可是欒盈芝沒被一刀刺死,若是一命嗚呼,那顧以茗也得一命償一命了。

  所以,他這幾天會狠心不見與她有關的任何親戚友人,除了自己的右手掌得休息個把月無法做燈籠的挫折感外,也是給她一個反省的機會,免得她那個性在日後捅出更大的婁子!

  不過,他也決定了,絕不再讓她拿雕刻刀和斧頭,自然也不要她再做燈籠了,她只要做女紅就行,還有做他的妻子,相夫教子……

  「你倒是說話啊,朗飛,你不悶,我們可悶死了!」甘旭青實在是受不了,看見朗飛陷入沉思,開口再將他的魂給喚回來。

  「沒錯,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不是很在乎顧以茗嗎?她這幾天很可憐……」胡聿嵐話裡滿滿的同情.

  「我知道,我的家人說了好多遍了。」他打斷好友的話。

  「那你還不見她?你知不知道那個燕老頭快將你說成一個右手殘廢的廢人了?」

  聞言,他倒是笑了起來,「他的活能相信,狗屎都能吃了。」

  「錯,大家差不多都當真了,要不然,你以為你家門前為何人山人海,大過年的你這兒展覽猩猩還是猴子?吱!」

  「是啊,聽說聿嵐他妹嫣妮在知道你不見顧以茗卻見欒盈芝後,氣得要從百花山回來,說是要跟欒盈芝搶你呢!是不?」甘旭青邊說還邊跟提供消息的胡聿嵐詢求附和。

  「沒錯,這一次她跟我爹娘到百花山去賞花過節居然還帶了只信鴿去,天天來回要我告訴她這兒發生什麼事,簡直將我當成燕老頭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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