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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朗飛錯愕的看著他,他怎麼會知道顧以茗欠他一個很大的債?

  “你如果不想來世讓她當你的老婆,你的債可得討清楚些。”

  “那她這輩子呢!”這句話他還沒細想就脫口而出,意外的,他發現自己居然是屏息以待。

  胡聿嵐爆笑出聲,“不會吧,朗飛,你真的以為他是神算——”

  “聿嵐,你看朗飛。”甘旭青連忙拉拉他的袖子,再使使眼色,胡聿嵐的笑聲刹地停止,錯愕的看著朗飛俊臉上的認真神情。

  藺亨凡個性似頑童,有捉弄人的機會自然不會錯過,所以他口是心非的答道:“她的喜事也近了,這幾天若沒人阻止,很快就嫁人啦,不過,她若沒還完你的債,下輩子她就是你的了……”

  他邊說邊走,而朗飛也沒有喊住他,他想,如果沒有人阻止,顧以茗很快就會嫁人了!

  甘旭青兩人難以置信的看著對乞兒算命仙的話認真了不說,居然還陷入沉思的好友。

  “我想回去了。”朗飛突如其來的道,轉身就上了自府階梯。

  他們連忙將他拉住,“你不是要跟我們去走走逛逛?我們才踏出你家門口,你就要回去了?”

  “有沒有搞錯,我們可是費盡唇舌才勸你出來,結果就只走這麼幾步?!”胡聿嵐簡直快瘋了,他揉揉眉心,“你到底哪裡不對勁?怎麼會因為那個算命仙的幾句話就……”

  “我回去了,再見。”他面無表情的甩掉他們的手,逕自進入朗園。

  甘旭青跟胡聿嵐被他搞迷糊了,這到底是什麼狀況?

  就在朗飛回家不久,位於盛管北巷裡的一家茶樓內,也有一個人正大發脾氣,怒氣衝衝的要擺脫兩名友人,打道回府去。

  顧以茗氣呼呼的甩掉兩個笑得下巴差點沒掉下來的友人的手,快步的離開茶樓。

  “以茗,等一等嘛!”

  “以茗,對不起!”

  范柔潔跟黃小珠邊克制住笑意邊拉著裙擺往樓下跑,好不容易迫上正氣急敗壞要去參藥店闢謠的顧以茗。

  只見她一張小臉蛋氣得漲紅,忍不住噗哧一聲又笑了出來。

  “是啊,真好笑,我這幾天被那個惡劣的人困在他家當伐木工人,燕爺爺卻在他的店裡口沫橫飛的說我是大腹便便的沒臉見人,而你們卻連幫都沒幫我說一聲,更離譜的是,我爹娘以為我天天到朗園是跟那個惡劣的人呃——在一起,然後太過激烈弄得滿身是傷,所以用了一堆藥膏,你們更沒有替我澄清!”

  氣壞了的顧以茗連珠炮的說了一大串,這些對她而言是相當難堪的事,但她們居然將它當成笑話的說給她聽,叫她怎麼不生氣。

  兩人忙將她拉到一條小巷內,壓低聲音,看著外頭似乎個個都在豎直耳朵竊聽她們說話的鄉親父老,小聲的反駁,“是你自己要我們保密你縱火的事,我們能怎麼幫?又怎麼澄清?”

  “你們可以說我的肚子沒大!”,“那藥膏的事呢?你自己都不敢給你娘看你的手傷,難怪她亂想。”範柔潔反問她。

  顧以茗好想哭,她真的覺得自己好倒黴。

  “所以,不是我們不幫,而是我們不知道怎麼幫,你得體諒我們。”

  她不知道了啦,她覺得好累,只想回家!“我要回去了。”

  “我們陪你——”

  “不必了,再見。”

  她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家,沿途看到的都是喜氣洋洋、張燈結綵的歡樂畫面,而她呢?

  她這一年想過個好年好像有點困難……

  願上蒼保佑她!

  翌日,天空灰濛濛的,雲層厚厚的,下起了間歇性的小雨。

  今兒個是農曆二十七了,過兩天就是除夕,家家戶戶忙著大掃除,但天雨路滑,濕濕黏黏的,讓想將床被拿出來曬曬太陽的婦人有些失望。

  好在,下午過後,天空放晴了,陽光露了臉,雖然天氣仍冷,但在陽光的照耀下,大家開始忙進忙出。

  顧以茗昨天跟上蒼請求保佑,可能有某個沒放年假的神明聽見了吧,下午時,阮鳳英就興匆匆的到她的房間告訴她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有人願意入贅咱們家了,他待會兒就會過府來。”

  好消息是她有丈夫了?為什麼她一點都提不起勁呢?

  “那我也可以瞧瞧嗎?”她有氣無力的從床上起身。

  阮風英皺眉,“不是說好讓奶奶安排的?”

  她歎了一聲,“總得看得順眼吧?要不,”她瞥了後頭的床一眼,“要在同一張床上睡覺、生子,看不順眼豈不煎熬?”

  阮鳳英想了想也有道理,便應允了。

  但就在此時,外頭居然傳出打鬥聲。

  祖孫倆連忙跑出去,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是顧以茗的迷糊哥哥,正握拳怒打朗飛!

  “哥,你在幹什麼?”顧以茗想也沒想的就沖過去擋在朗飛前面。

  沒想到,朗飛一把拉開她,回敬丁顧展峰重重的二拳,正好打在他的右眼。

  顧展峰痛呼一聲,捂著眼睛倒地,頭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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