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帝妃二嫁 | 上頁 下頁
六十


  “那就回去吧。”三個長輩竟然異口同聲道。

  還真是迫不及待呀……忍住心中的苦澀,夏都芳很快帶著宮女們離開,但她不知道自己早就該走了,因為,有些話就是她在而說不得。

  用完膳後,鎮國公很體貼,知道妹妹想單獨跟自家兒子說些心裡話,就帶著妻子先回房了。

  夏柏松當然也懂,姑姑有多麼期待他成為皇帝,但她不知道的是,促使他如此用心努力把自己變成人上人、期許有天登上帝位的原因,並不在於他貪戀權勢,也非為成就她的夢,而是為了另一個他若見到了,就很想一把掐死的笨女人!

  夏太后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侄子,欣慰的笑道:“你知道嗎?聽到你盡心讓自己成為文武雙全的奇才,姑姑絕對相信你能成為一名偉大的君王。”

  他立即起身,拱手道:“柏松謝謝太后的美言,柏松也承諾,一旦登上帝位,一定視太后如母,孝順左右。”

  “好,好,快坐下,別那麼生疏。”夏太后眉開眼笑的看著他這張酷似兒子的英俊臉孔,“虧得你有心,哀家疼你真的沒白費。”

  夏柏松再次落坐後,開口問:“目前宮中情勢如何?”

  她搖搖頭,“少了睿親王,靳成熙的氣焰更盛,咱們都不得不低調的過活,可接下來年一過,他的日子絕對不會像現在一樣……”她笑看著他,“是一定得讓出他的位置了。”

  “是,那個位置,侄兒一定要到手。”夏柏松語氣堅定,神情堅決,讓夏太后欣慰不已。

  他拿了酒壺,親自為她將酒杯添滿,兩人舉杯一干後,他微笑的再添滿酒。

  “對了,後宮方面,我從爹的密函得知,誠貴妃被貶為宮女、如嬪母女慘死,那、新進的嬪妃中,沒有任何新威脅?”

  說到這點,夏太后蹙眉,“時月紗那丫頭出乎意料的竟讓靳成熙動了心,你那不成材的妹妹一樣被冷落,這皇后當得好不窩囊,再說到玉貴人”夏柏松拿著酒杯的手驀地一頓,黑眸迅速閃過一道怒火,但僅是瞬間即恢復從容神態。

  “那丫頭從入宮至今也一年多了,皇上還不曾臨幸她。”

  “是嗎?”他胸臆間的熊熊怒火順著入口的醇酒而澆熄了大半。

  她嗤笑一聲,“當然,她吃下的藥材該有幾座小山了,整個人卻還病懨懨的,哪碰得了?不過依靳成熙的專情不可能碰她,只可惜她也活不久了。”他的心咚地重重漏跳一拍,“怎麼說?”

  “一旦你成了皇上,這些嬪妃除了你妹妹外,一個也不能留。要知道,只要曾經是靳成熙的人,留下來都會是後患,姑姑不願意冒任何險。”夏太后伸手拍拍他的手。

  “也是。”他神情自然,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再聽到李鳳玉的消息,他的心有多糾結。

  “對了,你明日得進宮見見皇上,先禮後兵。”夏太后話中有話,夏柏松也聽明白了,於是翌日他隨父親進宮,但一直等到靳成熙下早朝後,才由父親和夏太后陪同前往禦書房,覲見靳成熙。

  基於永晴宮的侍從和奴僕都已調換回來,靳成熙再見夏太后,也識相的不去提及這件事。知道夏太后是如何看重夏柏松,他更不吝讚美對方的人品,反正在這皇宮裡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該硬就要硬。

  幾個人短暫寒暄後,靳成熙示意自己該批奏摺了,夏太后連忙開口道:“要過年了,哀家也不愛外出,所以到時柏松會常常進宮來陪哀家。”這弦外之音,靳成熙聽懂了,“如此甚好,太后就不無聊了,朕會交代下去,柏松可以自由進出皇宮。”

  “謝謝皇上。”夏太后笑得愉快,夏柏松也拱手致謝。

  “皇上,臣的兒子謙恭博學,各方面都有長才,年後還希望皇上不吝拔擢重用呀。”鎮國公話說得客氣,神情卻是倨傲,與女兒夏皇后幾乎是一個模樣。

  “當然。”靳成熙答得淡然,一雙深邃黑眸直視著始終面帶微笑的夏柏松。對方一雙眼眸不見任何波動,可見心思之深沉,在過去,兩人只有見過寥寥幾次面,這-趟回來,是打算正面交鋒了?

  夏柏松也直視著靳成熙的眼。看得出來皇上在虛應他姑姑跟父親,那雙黑眸裡不見任何誠意,但無所謂,他回來了,他們兩人最終也只有一個人可以留在皇城。

  接下來,時間的腳步因年節而加快了,但也因為如嬪母女的事,宮中雖然仍張燈結綵,朝臣也一如往年在初一團拜,看似熱鬧,但只要人群一散,皇宮中立即空蕩又安靜,絲毫不見過年氛圍。

  靳成熙的確無心過年,他將心思全放在送物資去西北與紛擾的國事政務上,有時間就陪陪時月紗跟女兒慧心。

  在這年節期間,他也得到來自北疆的消息,六皇弟即將從月犁氏返回皇城,希望來得及參加皇家年年舉辦的春季狩獵。六皇弟之所以還有心狩獵,是因為他對六皇弟隱瞞了如嬪母女慘死一事,不希望人在遠方的六皇弟再擔心他的人身安危。

  而因為發生如嬪母女之事而延遲出宮的孫太妃,則在初二時離了宮,但在前一晚,她就做了另一個決定,親自到永晴宮去看著兒子跟時月紗道:“鎮國公、勇毅侯不會沒有動作,皇上愈來愈強勢,他們就會愈來愈急躁。夏柏松也回來了,近日更頻頻前往夏太后的寢宮,連我這老太妃都可嗔到一些不尋常的氛圍,想想還是先把孩子帶出門,免得遭池魚之狹。”孫太妃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時月紗也一直在想這件事,生命如此無常,如嬪母女說死就死,這個皇宮光讓人想到就毛骨悚然。

  “也好,她已是朕僅存的骨肉了。”

  靳成熙說到這一點,時月紗下意識的低頭看了自己平坦的腹部。自從他戳破夏皇后給每個嬪妃喝避妊湯的把戲後,夏皇后再也沒有那麼做,然而,他雖然與她恩愛非常,她的肚皮仍舊毫無動靜,她真的好希望為慧心添個弟弟或妹妹啊。

  靳成熙洞悉了她的心情,溫柔地握住她的手,“順其自然吧。”孫太妃也微笑道:“是啊,你別多想,其實從皇室過往的血脈看下來,靳家就非人丁興旺,即便母妃我受先皇恩寵,但也只生下皇上一人啊。”時月紗知道她在安慰自己,微笑點頭,“紗兒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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