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帝妃二嫁 | 上頁 下頁
三十一


  “當然,要將他們一舉扳倒還不是時候,所以在這之前,有些事也只能忍氣吞聲。有些事能夠強悍,但有些也只能被迫配合,絕不能打草驚蛇。”看皇兄佈局已有進展,靳成麟雖然松了口氣,但是……“三位首輔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妄想將皇弟終年綁在邊陲,指稱那些叛族只有我有能力討平,想清君側的意味明顯,可皇兄這裡只有齊聿……”靳成熙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文武官員中也有正義之士,不與三位首輔大臣同流合污,近日更已私下表現忠誠,希望能為朕效力。再者,駐守皇城的軍隊你己佈置妥當,那幫人還不敢輕舉妄動。”看著皇兄信心滿滿,他也就放了心,只是他這一走,皇兄的確更寂寞了。

  上一回他出兵,有時月紗胡攪蠻纏的擾亂皇兄生活,但這一次,皇兄只有一個人……然而,事實真是如此?靳成麟是有點質疑的。

  窗外,陽光依舊熾烈灼人,一道纖細身影依然佇立,只為了再接近靳成熙。

  淋漓香汗從時月紗熱烘烘的額角滑落,熱氣也一直從她腳底竄上全身,將她烤得口乾舌燥。她以袖拭汗,再仰頭看,這該是人生頭一回,她這麼不喜歡豔陽高照的湛藍天空,因為好熱啊!

  今日的陽光更張狂了,曬得人頭昏眼花,後宮嬪妃進出寢宮,都可見到宮女拿著大宮扇在後面幫忙遮著毒辣的陽光,有時還得一下接一下的扇著風。

  陽光灼灼,美人們能待在寢宮就待在寢宮,再喝碗冰鎮蓮子湯消消暑氣,偶爾則一塊窩在某個寢宮,聊著某人的愚蠢行為。

  像是刻意學蘭貴妃神態的時月紗受皇上恩寵半年,裝蘭貴妃裝過火了,還以為自己真是蘭貴妃,最後讓皇上給打入冷宮了還不認分,竟厚著臉皮天天守在禦書房外,裝可憐要耍苦肉計。

  “這事連勇毅侯也看不下去,硬是差人要她回府一趟,叫她安分點,但就本宮所知,她連一次也沒回去,繼續要黏著皇上呢。”夏皇后如此說。

  “皇上看清她的真面目了,再裝可憐也沒用。”誠貴妃也嗤聲道。

  的確,時月紗是挺可憐的,但她絕沒有裝可憐。

  這會兒炎熱的大太陽底下,就見她一會兒出現在禦書房外,待了好一會兒又不見,但一張粉嫩白晰的俏臉早已曬黑,只是她的心境似乎已調整得不錯,居然還能厚臉皮的主動跟齊聿、秦公公交談。

  “皇上今日可好?!”

  “很好。”畢竟是主子,兩人還是恭敬的回了話。“辛苦你們了,謝謝你們替我照顧他、守護他。”時月紗笑意嫣然,讓兩人也只能回以一笑。雖然他們實在搞不明白她哪裡來的樂觀、堅持,與銅牆鐵壁般的臉皮?

  也因為太佩服了,秦公公還很貼心的備了冰鎮蓮子湯給她飲用。此舉真有點不知死活,但皇上並未因此賞他白眼,於是他膽子就又大了那麼一點點,在給皇上準備點心時,也悄悄的多備了一份給她。

  然後,椅子出現了,“坐著好吃東西嘛。”秦公公低聲說。

  再接著,小桌子出現了,“老端著,手會酸啊。”秦公公如此說。

  但有些事,秦公公還得靠齊聿幫忙,他武功強、耳力好,最適合示警,所以每當有朝臣過來時,桌椅就會迅速的消失在禦書房外,被藏到花圃後方,不然畫面總是難看嘛。

  這一天,出乎兩人意料的,在時月紗日日站定的位置上方,竟在一夜之間多了一棵移植過來的大樹,枝繁葉茂,恰恰為她遮蔽了炎熱的日光。

  這會不會太扯?齊聿目瞪口呆之後,一回神就瞪向嘴巴大張、仰頭愣住的秦公公。

  但看了大樹也傻眼的秦公公,卻急急的沖進禦書房,跪下磕頭先,“這……那棵樹絕不是奴才做的,真的不是啊。”

  “下去吧。”靳成熙搖頭,他也相信秦公公沒那個熊心豹子膽,而且也猜到是誰下的命令了,只是他還不想去面對她。

  這段日子,時月紗來來回回,他早已差了齊聿暗中跟蹤幾回,發現她離開他這裡後,大都是往他母妃孫太妃那裡去的。

  想到第一次時月紗能打扮成小太監混進禦書房,就是母妃幫的忙,而這次她這麼殷勤的往母妃那裡跑,也是想再求母妃幫忙吧。禦書房前的那棵大樹,或許就是她向母妃求來的。

  然後,這一日,齊聿來報,“蘭妃出宮了,臣的人跟過去,知道她返回勇毅侯府,但待了不到一刻鐘就又返回皇宮,現在正在孫太妃的誠心殿裡。”她還真是忙呢。他冷笑,“知道了。”這一日,靳成熙在用完晚膳後,即前往誠心殿。

  剛在燈火通明的大殿坐下後,他遣去閒雜人等,開門見山的道:“母妃,蘭妃心機極深,誰也不知道她是存什麼心來接近你,今日她回了勇毅侯府,卻是匆匆來去,一回宮又往你這裡來,她在忙什麼?究竟圖什麼?”

  “皇上終於來了,母妃日盼夜盼,不知道等了多久呢。”孫太妃答非所間,但專注打量兒子的眼神裡有著深深的心疼。

  瞧瞧,前些日子有蘭妃在身邊,他看來意氣飛揚,笑容也多了,現在臉上線條又變得剛硬、渾身冷颼颼的了。

  “母妃想見兒臣,只要差人過來,兒臣再忙也會撥空前來。只是蘭妃”孫太妃揮手打斷他的話,“皇上需要時間沉澱,這點我瞭解,至於那娃兒……想不到竟讓你誤會這麼深?唉,她就是希望我別干涉,想要靠自己讓皇上看到她的誠意,但瞧她一張小臉都快曬成黑炭了,若非她天天來母妃這裡,我讓老宮女們替她冰敷、上點消紅的藥膏,那張美人臉可就毀了。”說到這裡,她對兒子的狠心實在無法認同。

  “她是真的對皇上有情有意,那棵平空出現的大樹,相信皇上也猜出來了,正是我命人在一夜間移栽過去的,為此她還很尷尬,怕你會亂想,以為是她要求的。她是如此在乎你的感受,而你卻……”

  “她只是矯情,耍心機無非就是想博得母妃的好感,讓你替她說話,母妃別讓她的演技給騙了。”他語氣中仍挾帶怒火。

  “皇上多想了,放眼後宮嬪妃都知道我不管事已有多年,也不愛與人來往,所以大家會去對夏太后、夏皇后輸誠,也不會往我這裡來。”她握住他的手,“但紗兒不同,她似乎很瞭解母妃,執意來陪伴外,不管是與皇上未有進展前還是正蒙聖寵時,甚至到現在被冷落了,她仍固定前來相陪,未曾間斷。”這靳成熙就不知道了,即使在兩人那麼相好時,她也不曾提及此事,後來即便兩人相偕來看母妃,待的時間也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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