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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這日,他取回初次中毒昏迷,被伊人帶入地底華宮時棄下的擊雪琴——那琴本是屬於玉琴公子的,因為伊人對擊雪琴很是好奇,他索性彈給她聽——

  因夢圓眸眨也不眨地看著正在彈琴的少年,只覺得他的靈魂一如琴聲一般剔透清澄,讓她好喜歡、好喜歡。

  就這樣一生一世好不好?她幸福滿足地歎了一口氣,眷戀地撲進他的懷裡,她一雙圓眸半閉,「我很慶倖今生遇你。」

  琴音因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顫了顫。雲若幽俯首,幾乎是立刻便被伊人星眸半閉,嬌懶柔美的動人神態迷惑了心神。

  隱約之間,淡雅如桃花般的幽香拂過鼻際,將他帶入綺麗的幻境。

  琴音漸轉急促,似平靜如波的大海驀然卷起狂潮般激烈,一如他的心跳。

  俯身,他捕捉住少女如花瓣般柔軟的唇瓣。吻,眷戀地烙下,如羽般輕柔延綿……

  圓澄的眸一睜,旋即陶醉地閉上。因夢雪玉般的纖腕揚起,纏上雲若幽的脖頸。心在雀躍,她細細喘息著回應他的吻,桃花般的頰酡紅若醉。

  琥珀般的眸染上了一抹笑意,雲若幽收回了撫琴的雙手,將那具柔軟的嬌軀納入臂彎。

  「因夢!」唇如蟬翼舞風般在伊人嬌美的容顏上印下無數細吻,他的聲音在琴弦振動的餘韻中染上了一絲情濃。

  「你可願意嫁我?」

  記得他說過「嫁」就是永遠與他在一起的意思,因夢立即點頭,「好!」她回答得沒有半分猶豫。

  這天地人間,碧落紅塵,他是她惟一的夢系魂牽,她怎會不同意嫁他?

  唇依依不捨地離開,雲若幽修長的手指撫上了伊人如花的唇瓣,動作優雅一如撫琴。

  「等縉雲山事了之後,我帶你回天蓮宗我的師門,求師尊他老人家主持婚事,因夢,你說好不好?」

  天蓮宗為佛宗,門人多跳出世間的七情六欲,出家修行。可是他不同,他為天蓮佛宗惟一的俗家弟子,是可以選擇的。在遇到因夢之前,他心在紅塵外,只想有朝一日落髮,成為與師尊一樣的佛門高僧,可是遇到因夢之後,他的夢變了。

  心,陷入了紅塵。他夢中有了一個少女。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於是,她成為了他未來的渴望,成為了他的永遠。

  圓澄的眸幻過一抹憂色,因夢離開了他的懷抱,「你師尊不會惱我嗎?」坐直嬌軀,她一雙纖手在胸前交握,嬌容盡是不安。如果之前的雲若幽惱她,與他身在同一個世界的慕容明玉要殺她,那麼她怎敢奢望雲若幽的師尊反應與他們不同。

  驀然抬首,因夢望入心上人琥珀色的瞳眸,

  「我們一直住在縉雲山不好嗎?為什麼要離開,我不想去天蓮宗……我會怕。」可憐兮兮地,她道。

  憐惜地握住伊人因緊張而糾結的纖手,雲若幽柔聲道:

  「你不必怕,我的師尊很慈祥的,只要你不再是以前的你,他會包容接納的,而且,你若真的不喜歡天蓮宗,我們可以見過師尊後再回來的。」

  偷眼看了他一會兒,因夢猶豫地問:「見不見你師尊,對你來說很重要?」

  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雲若幽微愕,旋即淺笑著點了點頭,

  「我八歲時父母雙亡,為師尊所救帶回天蓮宗,師尊屬意我為他親傳弟子。這些年來他親自指點我習文修武,對我呵護倍至……對了,我記得有一次修煉無相神功走火入魔,師尊一連七天七夜不眠不休,他以自己的深厚內力助我行功,直至脫離危險。」琥珀色的瞳眸中閃爍起溫柔的追憶,他道:

  「師尊待我極好極好,他的恩德此生我縱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其萬一。」

  不否認因夢心裡是難過的,因為她知道那個她心愛的少年心中還有一個珍視的人——他的師尊。水漾的圓眸眨也不眨地凝望著斯人俊雅雋秀的臉龐,她輕聲問:「在你心中他的重要勝過我嗎?你像喜歡我一樣喜歡他嗎?」

  見她問得認真,雲若幽輕笑了聲,

  「因夢,師尊與你在我心中一樣重要,不分彼此。可是我對你是喜歡,男女之間的喜歡。是一種想要與你永遠在一起,不分開的強烈感覺。可是,我對師尊是尊敬,是一種對長者與親人的溫情。這二種喜歡是不能夠比較的。」知道她對世情所知甚少,他索性詳細地與她說個明白,免得伊人胡思亂想。

  圓澄的明眸驀然湧淚,因夢哭了。雲若幽心中愕然,

  「因夢,別哭!」心中因那二串晶瑩的珠淚牽出了千各萬萬種心痛與不舍,他修長的手指撫上了伊人嬌美的容顏,愛憐無限地試去了她的淚。

  「你為什麼哭呢?」

  清朗如風的嗓音在頭頂低低地響起,因夢無語地按住了她頰上的那只修長白皙的大手,如貓兒似的輕輕摩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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