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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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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威把家志安置在床上,很不放心地說:「你可不要人虐待他呀!」 「虐待?」宗祥擠擠眼說:「有這麼漂亮的小姐,哪叫虐待呢?」 他那曖昧的表情,讓盈芳微微臉紅。她沒好氣地將兩人推出去,她只是要「談話」而已,卻被惡意抹黑! 「等一下。」關門前,智威交給她一封信,「這是給家志的。他醒來,就讓他看。」 室內又恢復寂靜,盈芳把信放在桌上,就坐在床邊。 三個月不見,家志曬得和黑炭一樣,臉的輪廓更堅硬,也散發著更多的男性氣息。她幾乎看呆了,明白了自己的愛,眼前的他已跳脫英俊或迷人的字眼,只是如逢親人,有份癡迷,有份感動,到想流淚的地步。 她情不自禁地畫著他高高的額頭,直挺的鼻樑,柔軟的唇,到下巴喉結。平滑溫熱的肌膚,給她極好的觸感。 情緒略定後,她才注意到他一身的髒臭,T恤及牛仔褲都沾著泥塊汙跡,在潔白的床單上很不協調。 盈芳眼珠一轉,唇角露出了一抹頑皮的笑容。他以前曾趁她不省人事脫她的衣服,此刻不正是報仇的最好時機嗎? 她愈想愈有趣,於是費盡力氣,脫下他的衣物,只留一條內褲在身上。當完成任務時,盈芳的臉又整個緋紅。她並非沒見過家志裸腿或打著赤膊,但都不是在這種毫不設防的情況下。 外面的夕陽已完全沒入山後,四周黑影幢幢,床邊小燈所投射的光芒,透著一種柔幻似夢的氣氛。 盈芳沉迷於家志的體格之美,那壯碩有力的男性線條,和她如此不同。她再仔細看,上面散佈著一些傷疤,手臂、胸肌、肚腹都有。她忍不住用手去觸碰,一條條輕撫著,想像他曾歷經的爭鬥和危險,手腕上有一處甚至是她割的。她動作極為溫柔,直到腰間,才驀然而止。 以下是禁區……盈芳的眼光迅速掠過。她在做什麼呢?但理智早飛出窗口,她的手依然在他腰際,在一個刀疤上,柔柔按著,像是撫慰。 家志一直覺得自己躺在大河的月亮上。 奇怪!月亮明明在天空,怎麼會飄在水面如浮萍呢?這一個思考,刺穿了他迷糊的腦袋,費了一番勁兒,在黑暗中他抓到一條繩索,努力蕩呀蕩的,終於跨到現實來。 他記起在河邊的帳篷裡和智威喝酒,然後宗祥也來。他們破例地不禁他酒量,並且神情都有點怪異,智威嚴肅得過頭,宗祥又動不動就亂笑。等他飽了酒蟲,想一問究竟,天上又圓又大的月亮就掉下來了。 月亮上果真舒服,那氣味、那撫摸,恍如溫柔鄉……慢著!他不能再沉醉了,除了阿姆斯壯那票人,沒有人在月亮上走過,更遑論愉快地躺著了。 他勉強自己睜開眼睛,卻看到盈芳! 他立刻閉上眼。這是哪裡?比月亮更好,或許更糟的地方嗎?她手的動作傳到他腦裡,該死,她在挑逗他嗎? 他的肌肉變硬,心跳加速,體溫升高。在持續的靜默中,他微眯著眼偷看她。三個月的分離,她怎麼又變漂亮了?尤其是臉上的紅霞,如初綻的玫瑰花瓣…… 哦!慘了,她正中他的癢處了! 家志希望她的手不要再停留他的左腰,但她似乎對那兒特別有興趣。他再也忍不住了,在扭曲爆笑出現之前,他的左手輕按住她的右手。 他醒了!盈芳一驚,想抽身,但家志力道加重,熱熱的溫度包圍住她。她又羞又氣又急,使出武力,家志猛一翻身,她就被壓在床上。 呃!這絕非他的原意,但此情此景,他有一種非碰她、逗她不可的衝動! 「劉家志!放開我!」盈芳掙扎叫著。 「是你綁架我來的。」他說完又加幾句,「而且剝光我的衣服,撫摸我的身體,你還能要求什麼呢?」 「我……我只不過要報復去PUB的那一晚,你的非禮行為而已!」她急急說著。 「是嗎?那一晚我還吻了你,你不也應該吻回來嗎?」他將臉俯了下來。 「下流!」盈芳狠狠咬了他的下巴說。 家志慘叫一聲,她立刻掙脫他的箝制。 這一下,他完全清醒,用力甩著頭說:「老天!他們是給我灌了什麼東西?」 「迷藥!」她微喘著氣說:「誰教你不肯見我!」 「迷藥?!」他睜大眼睛說:「太過分了!這是誰的主意?」 盈芳不回答,只遞過去那一封信。 家志打開一看,裡而兩行字跡寫著: 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還是善有善報?我中文不太好,只有請老弟你自己做智能的判斷了。 智威居然給他來這一招!家志看了盈芳一眼,什麼都沒說,拿起衣服,就沖進浴室。 這又是哪門子的幼稚舉動?盈芳本想追過去罵,但她因方才那一幕,心尚未定,所以只坐在椅子上,愣愣地發呆。 一陣如急雨的沖澡聲,像洗不完,又戛然而止。家志走出來時,頭臉仍是濕的,身上又穿回原來的髒衣服。 「你為什麼要躲我?」她開口就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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