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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那吻,柔柔的、熱熱的,讓她顫抖如春天的花朵;香溢的、招展的、放開的、酥軟的,他欲望僨張,情不自禁地壓在她的身上。

  他們再也不需要毛毯了,兩個年輕的肉體汗淋淋地交纏。倩容不再抗拒,好像面對預言會發生的事。從脫下修女服的那一刻……不!在養馬牧場再見他的那一刻……不!不!是這整整的兩年,她一直想再回到他的懷抱,重溫那銷魂蝕骨的感覺呀!

  他試著溫柔,但積壓已久的欲情,如火山爆發的岩漿四濺,無法顧及速度方向,只能炙熱地溶化流經的一切。他吻遍她全身每一處,比任何時候都不能控制自己,不需要刺激藥物,她就是他最強烈的催情劑!他必須擁有她!

  最後的衝刺中,他想著和她一起墜入懸崖,中途又不斷飛升,越過雲端、太陽、星星和繁複耀眼的天體,令人顫抖喜悅的爆炸後,是真空,只有他們兩個,在自己的天地中緩緩落下。哦!他的紫色星辰……急急的喘息聲,混著外面淅瀝的夜雨。

  他用毯子覆住她,輕聲說:「這種感覺,你竟叫它『強暴』?」

  「不!它從來不是強暴。」她低聲回答。

  「你終於承認了!」他躺到另一邊,半晌又說:「我真的是你的第一個男人嗎?」

  倩容的心一下子冷了起來,她止住發寒的抖意說:「是……是的。」

  「唉!三十萬美元買個處女。」他輕歎著說。

  「對……對不起。」她緊咬牙關說。

  「不必了,或許一百萬美金我也願意出呢!」他說。

  倩容突然覺得自己好髒,方才那場恩愛情濃,彷佛成了身上洗不淨的爛泥。果真他們之間只是欲望,而她只是他發洩的對象而已。

  用手遮住口,怕他聽見那聲哽咽,卻發現他已睡著了。如此傷人,又如此漠不關心,因為愛他,一切才更顯得絕望。她斷斷續續地哭著,哭到雨中,哭到夢裡。

  天未亮她就起來,穿戴整齊,煮好罐頭,自己就呆坐在屋外的臺階上。

  河沒有了,石頭和轍痕又露了出來。遠遠閃耀的陽光,使她的心情平靜了些,也堅強了些。

  「嗨!早安!」智威穿好黑袍,一臉笑意的想摟她。

  「不要!」倩容連忙跳開說。

  笑容化為冰山,他冷笑地說:「昨天晚上你並不是這樣的,你難道又要說是我強暴你嗎?」

  「不!不是!」她聽到那字眼就頭痛,只能說:「我不想談那些事,我只希望快點去救我父親和哥哥!」

  「是的,他們遠比我重要!」他忍住怒氣,「兩年前你給我,是為了救你父親;昨晚的熱情,也不過是為了救你父親和哥哥而已,對不對?」

  「不要再說了!」倩容叫著,逕自踩著泥濘,到吉普車那裡去了。

  出發後,他們一直沒說話,他的臉就維持皺在一塊的眉毛和抿成一條線的嘴角,氣氛鬱悶得快教人窒息。

  好在薩城並不遠,當他們看到馬路旁荷槍的軍人時,又進入另一種緊張的情緒。

  紅十字會的牌子和神職人員的身分,讓他們受到很客氣的待遇。

  他們被帶到廣場前,智威以前住的旅館成了辦公室,四面停滿戰車。

  倩容環視周圍,戰爭毀了一些街道,行人少了,不復往日熱鬧。她突然感到害怕,父兄或許不在了,她或許也不能活命,她實在不該讓智威跟她走這一趟。

  見他們的是胖胖的領頭之一,倩容認出他曾是薩國有名的海軍將領,如今加入反叛軍,說是要民主和自由。引發殘酷戰火的人,面對面卻是正常人的和氣。

  智威很從容地說出一套早編好的台辭,一臉的慈善:「難民多了,傳染病已經開始流行,所以教會預先送藥品過來,以防疫情擴大。」

  「教會為什麼要對我們那麼好呢?」胖將軍問。

  「教會一向採取中立的立場,我們最關心的是百姓,大家同是上帝的子民,不是嗎?」智威煞有其事地說。

  兩人各就其理念,相談甚歡。智威在適當的時機提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但口氣很不經意,他說:「我的國家正透過教會找兩個人,我確信他們就在薩城監獄中。」

  「哦?他們很重要嗎?」胖將軍眯起眼睛問。

  「只是兩個通緝犯,有些案子需要他們才能結案。」智威很冷靜地說。

  胖將軍立刻派手下去監獄提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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