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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安東尼,你呢?」他自我介紹說。

  「我叫妮塔。」她把一顆櫻桃往嘴裡送,還挑逗似的在唇邊抹了兩下。

  哇!這個妞放出的訊號可真強烈,但他知道,東方女孩除了外表,還有藏在內裡的悶騷,絕不像拉丁女孩般乾脆爽快,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因此,他只喝口啤酒,淡淡地說:「幸會了,妮塔,謝謝你的酒。」

  「看你跳舞真『熱』,所以忍不住買酒,來幫你熄熄那股會燒穿人的烈火。」她極為曖昧地說。

  「火是愈燒愈旺,哪熄得了呢?」他順口說回去。這女孩是酒吧常客,也是存心來找樂子的,只是人到異國,又有那麼多拉丁帥哥在場,她不乘機嘗個新鮮,又回頭來找同文同種的中國男人,豈不有些奇怪呢?

  「還說呢!我這兒都可以感覺到你放出的火花,害我也熱得快受不了了。」妮塔還特意輕撫自己的脖子和手臂。

  智威更清楚地看到她的臉,粉妝極厚,細長的眉下是塗得黑黑大大的雙眼;再往下瞧,那張嘴更不得了,紅灩灩的,難怪他老覺得像有顆櫻桃塞在那裡。可惜呀!她若是妝少畫一半,可以更漂亮的。不過愛美是人的天性,審美是人的自由,如果女人喜歡在臉上展示抽象畫,或在頭上養鳥窩,他都會以尊重的心,儘量抱著欣賞的態度來配合。

  樂鼓響起,吉他奏起如蛇纏動般的曲音,女歌手唱著——欲望由今夜起只為彼此而存活的銷魂呀妮塔閃著亮亮的眼眸,斜睨他說:「你不請我跳舞嗎?」

  「當然。」他很紳士地站起來。他這才發現到妮塔超短的裙子簡直無法蓋住臀部,當她邁步時所造成的上下波動,引來不少男士貪婪的目光。智威突然覺得有些不自在,由於中國人的民族意識和面子,他對妮塔妓女式的打扮不禁反感起來。

  不料,這只是開端而已。妮塔的雙手一搭上他的脖子,全身就像軟糖一般吊著、纏著、黏著,除了三貼外,還自創四貼五貼,叫人差點窒息死亡。連著三首歌,她都緊貼著他不放。最後,他終於忍不住的說:「妮塔,很多拉丁帥哥等著和你跳舞呢!」

  「他們哪比得上你呢?別說外表,連舞技都差一大截呢!」她在他耳旁熱呼呼地吹著。

  天呀!智威搔搔耳朵,他會不會碰上花癡了?而妮塔到底多久沒有男人了?雖說他不是柳下惠,又給別人風流成性的印象,但他絕非來者不拒。事實上,他對挑女朋友有非常嚴格的限制,所以在花叢中打滾至今,還沒惹上任何麻煩。但人家硬要說他夜夜左擁右抱度春宵,以一種男性自誇的心態,他也不想去否認。說他「功夫」了得,總比「欲振乏力」好吧!

  到了第五首曲子,智威也再消受不起。雖說女人的身體柔軟香滑,但這樣吊久了,倒像抱著一團肥豬肉。

  「妮塔,天晚了,該回旅館了吧?」他試著推開她。

  「哈!等不及了吧!我早就感覺到了!」她得意地笑著說。廢話,他又不是死木頭,只要是男人,那些反應都是最基本的,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妮塔住的地方離鎮中心廣場稍遠,一路上智威開著車,不但要忍受她那淫蕩的笑聲,還得避開她伸過來的手腳。若非念在同胞的份上,他真想丟下她不管,看她一副自以為魚兒已上勾的模樣,怎麼看都覺厭煩。

  一進到她汽車旅館的房間,智威就被牢牢抱住,嘴也被她亂吻亂啄,他根本來不及閃躲。哇!莫非她要強暴他?!有一瞬間,他的欲望被挑起,畢竟他跳了一晚令人血脈噴張的熱舞;但粉紅色的大床,昏暗的燈光和不知何時開放的低柔音樂,都令他有步入陷阱的感覺。最後是屋裡的暗香混著她身上的那股濃香直趨他腦門,噴嚏就不客氣地打了出來,他的人也完全清醒了。

  「實在太晚了,我得走了。」他用力撥開她說。

  「你不留下來嗎?」她皺著眉問。

  「不了,我明天……不!應該說今天有場賽馬會,必須好好睡一覺。」他還故意打個呵欠。

  「我可以讓你睡得更舒服呀!」她的手腳又齊上。

  「我相信。」智威更堅決地說:「可是我的馬怕女人的味道,如果惹毛了它,我的脖子就不保了。」

  這當然不是真話,但也是唯一能擺脫糾纏的藉口。他一離開妮塔,人就感覺輕鬆許多,精神也恢復過來,或許還可以回廣場跳幾支舞;但他轉念一想,還是回旅館夢周公去吧!他可不願意再碰到另一個妮塔。

  智威的車子一彎入漆黑的大馬路,妮塔的房間就燈火通明起來。

  紀宗祥由隔壁的浴室裡跳出來,一臉怒容地叫道:「媽的,就差那麼一點點,你竟讓他走了?到嘴的鴨子就這樣飛了?你這女人怎麼搞的?還敢說天下沒有一個男人逃得過你的手掌心,我看你是笨得有夠可以!」

  「紀宗祥,你說話客氣一點!」妮塔的火氣也不輸給他,「我可是使盡了渾身解數,做了一個女人所能做的,你還要我怎麼樣?撲上去強暴他嗎?」

  「我看也差不多了!」紀宗祥語帶諷刺,煞白著臉說:「現場就只看你一個人流口水,人家可是無動於衷。你八成是看到小白臉,就被迷得不知東西南北,才會把事情搞得亂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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