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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什麼?他做這麼多,操心到差點吐血,她竟以為他只是為了怕吃官司。不過,他日日也分不清楚原因,她既非朋友,也非親人……呃,大概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人有惻隱之心吧!

  「駕駛員在催了,我得走了。」他說。

  「對了,今天是第四天了,你可以放我父親和哥哥出來嗎?倩容壯起膽提醒他。

  她可真得寸進尺。智威板著一張臉說:「等我回來再說吧!」坐在飛機上,智威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放紀家父子出獄是可以,反正他們也吃足了苦頭;可是倩容呢?經過昨晚那場要命的驚魂記,她還一副沒事人般,吵著要回小木屋?他到底要如何才能找到她的弱點,徹底降服她呢?已發射的箭,沒擊中她的心,倒把他整了個人仰馬翻,她究竟有何魔法呢?他還不想放掉她,還不是時候!

  躺在床上的倩容,靜聽飛機逐漸遠去。她想著智威,臉緩緩熱起來,然後是頭部和四肢,最後連胸頸也有奇怪的疼痛。人在昏昏沉沉中,像烘在爐火上,體溫全面升高,高到乾澀無汗。四周渾渾沌沌的,恍惚一直下陷,可她喊不出聲音來……

  第五章

  雪子送幾個大孩子去上夏今營後,偌大的俞家才安靜下來,敏敏趁著小立跟奶奶去散步,趕緊發幾份傳真到臺北基金會的辦公室。才要擬稿,電話就驚響起來。

  「喂!是姊嗎?」盈芳在那一頭說。

  「臺北現在都半夜了,你怎麼還沒睡呢?」敏敏說。

  「這時代沒有人早睡的。」盈芳精神飽滿地說:「我才看完一場午夜場電影,又去夜市吃個宵夜,這會兒才踏進門呢!」

  「你瘋了!那麼晚還在外面晃蕩,多危險呀!」敏敏擔心地說。

  「我當然不會是一個人啦!」盈芳回答,「有劉家志陪我,再安全不過了。光是他一身魁梧的肌肉,綠島式的小平頭,加上手臂上的刺青,早就把方圓百里內的歹徒嚇跑了。」

  「你又抓他去看電影了?」敏敏忍著笑說。

  「對!而且是愛情文藝大悲劇,是哭得死去活來,又肉麻得教人心臟病發作的那一種。」盈芳得意地說。

  「你真壞,你明知道家志最討厭看電影,還故意整他。」敏敏笑了出來。

  「我可沒有拿槍逼他喲!我只問一次,而且數到三,他自己就跟來了。」盈芳說。

  「我只是提醒你,家志也是有脾氣的人,除了你,還沒有人敢這樣招惹他。」敏敏警告地說。

  「來呀!誰怕誰?」盈芳換個口氣又說:「哎呀!我打電話來,不是要討論劉家志的,而是要告訴你一件很嚴重的事,是有關俞智威的!」

  「智威?他怎麼了?」敏敏問。

  「我就說他那個人陰陽怪氣,沒安好心眼嘛!他竟然逼劉家志去替他綁架人,心有夠毒的。他自己是富家少爺,花些錢就可以推得乾乾淨淨,可劉家志有前科,到時不就慘了?」

  「慢著!我聽不懂,你說綁架?到底是怎麼回事?」敏敏緊張地問。

  「我也是不小心聽到他們的電話才知道的。」盈芳說,「最初劉家志還吞吞吐吐,後來還是因為擔心那女孩子的安全,才同意讓我告訴你。」

  「女孩子?智威幹嘛要綁架女孩子呢?」敏敏實在想不透。

  「遺傳呀!」盈芳帶著笑意說,「當年俞信威不也綁架你嗎?所謂有其兄必有其弟,行為模式都如出一轍。」

  「盈芳,你就別再兜圈子,快點說清楚吧!我都急死了!」敏敏催促著。

  「就是和俞智威兩年前往中美洲被誣陷坐牢的事有關嘛!他找到他的仇家了,然後透過劉家志的安排,有兩個送到他以前蹲過的監獄,合夥的女孩就被囚禁在俞家養馬的牧場裡。聽說要餓他們、凍他們,還要動用私刑呢!」

  「私刑?不!不可能!智威不是這種人。」敏敏說。

  「難不成是劉家志說謊嗎?」盈芳抗議說。

  「不!家志也不會說謊。」敏敏憂慮地說:「最近智威的行為舉止是有些不尋常……」

  「何止最近?他這兩年都有些神經不正常,人家叫他狼,搞不好他要修成狼人囉!」盈芳誇張地說。

  「你呀!見任何人都沒一句好話。」敏敏說她。

  「環境使然。」盈芳說:「我和雲朋大哥是同一派的,我們都贊成荀子的『性惡論』……」

  敏敏正要回辯,見信威走進書房,連忙說:「你姊夫來了,我立刻處理這件事。」她掛上電話,一轉身,就在信威的懷裡。

  「我有重要的事要講。」她避開他熱情纏人的吻說。

  「我要去開會了,能不能回來再說?」他仍不放開她。

  「不行!是智威!他把一個女孩子綁架到山上牧場去了。」她好不容易把話說完。

  「什麼?」信威失笑道:「他這小子,竟然偷走我的點子,我應該申請專利的。」

  「這一點都不好笑。」敏敏皺著眉說:「這女孩就是兩年前誣告智威強暴的那個女孩。家志很擔心智威把事情做絕了,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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