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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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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敏,我已經三十五歲了,有那麼大的企業要管理,每天有那麼多煩人的事,實在沒有時間也沒有心力,天天和你玩這些愛情遊戲。」信威輕擦她的眼淚說:「我要你,從沒有一個女人像你一樣,令我失魂落魄至此。你在意我,又為何要讓我們彼此折磨呢?」 因為我愛你,不願你輕賤這份愛呀!但你是嗎?敏敏內心泣訴。 他輕輕抱著敏敏,輕輕地吻她,她並沒有拒絕。 「說你屬於我!」他看著她的唇,命令著。 「我屬於你。」敏敏緩緩閉上眼,感受他那迫切的吻。 如此溫柔纏綿又如此迫不及待。不像在愛達荷的那一夜,一切是意外的、快速的、朦朧的。這次,敏敏很清楚彼此拋開所有的契合是多麼美麗呀,就像那首詞寫的「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敏敏抱住他溫熱濕滑的肩,任他在她胸前恣意輾轉,用一波波興奮迎接他,所有痛苦、快樂,和他在她身上烙下的每一個印記,都一併接受。 第九章 信威七十坪的大公寓佈置得意外簡樸。她以為柏克萊威爾斯夫婦的房子,因為是租的,所以很隨意,沒想到信威頭腦如此複雜的人,生活方面卻不很重視。大客廳就黑白兩組沙發,一真皮、一布料的,加上音響、電腦和幾個茶几。餐廳倒有一個八人長方形餐桌,廚房空蕩蕩,廚具都不知藏在哪裡,看來乾淨得像樣品屋。四個房門都是一式的床、矮桌、小櫃,連色系都差不多,主臥室因為放信威的私人用品,才使得人確信他住在這裡。最有他特色的是書房,一排排的書,電腦桌、書桌上面的淩亂才帶些人氣。 整棟屋子冷淡得可以,連棵植物都沒有。敏敏可以想像信威初搬來去選家具時,就站在店的中間,指著「這個、那個、這兩套,那兩套」,根本不花心思去配色設計。敏敏想著就覺好笑。 信威幾乎是半強迫地要敏敏住過來,因為盈芳在,他深覺不便。後來盈芳找了一個同學小美同住,敏敏才在信威這兒過夜。於是她不免要搬些東西過來,像小花、小樹,甚至那束紫晶水仙,就放在客廳,映著白天黑夜的流光。最初她還怕信威生氣,但他總不介意,她膽子就愈來愈大,每個房間慢慢變得不一樣,充滿她的想法與美感。 她不過是在一條絕路中尋找快樂而已。 雲朋一知道信威的詭計,跑到他家找他興師問罪。 「佳洛說敏敏一直是你的情婦,是什麼意思?」雲朋幾乎快跳腳。「你叫我別接近敏敏,你自己卻不守規矩,這算什麼?」 「你知道得很清楚,這是救你的一條路。」信威說:「好在我放出這風聲,否則現在記者早在門外等你了!」 「敏敏,你別聽他的。」雲朋看著敏敏,苦口婆心地說:「清者自清,事實沒那麼嚴重。你因此而跟了信威,毀了自己,我贏得選戰又有何用,不如此刻退出!」 「雲朋,我們可以親如兄弟,你竟給我這種評價?」信威怒瞪著眼說:「敏敏跟我,怎麼會毀了她?我未婚,她未婚,我們在一起天經地義,誰能管得著!?」 「老實說,我若有妹妹,絕不願她和你在一起。」雲朋反唇相稽,「我就因為和你親如兄弟,才很清楚你對女人的態度,信手拈來,玩世不恭,從不認真。這原無可厚非,你大可找懂得遊戲規則的女人,何必去招惹敏敏!?」 「為什麼不找敏敏?」信威將她攬過來。「敏敏比任何女人更知道遊戲規則,不是嗎?」 敏敏實在不願再引起他們之間的糾紛,苦求說: 「張大哥,我心意已決,你就不必再管我,選舉比較重要,不是嗎?」 之後雲朋仍不死心,三番兩次打電話來。 「敏敏,你又何苦呢?」雲朋聲音有太多擔憂,「你知道你這樣走下去的結果嗎?等信威厭倦了,你又情何以堪?信威人並不壞,只是自幼就被訓練得獨立無情,除了他的事業,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你懂嗎?」 「我怕了他,你知道嗎?」敏敏說:「就如你所說,任何東西,他得不到手絕不罷休。若不是利用選舉,他也會用別的手段,要我和他在一起。這也許是前世的孽債,今生註定逃不過的劫,不如早還早了!」 「你愛他嗎?敏敏。」雲朋突然問。 「愛?」敏敏淒然一笑,「我和他之間沒有這個字眼。我想他的字典中也沒有愛情兩個字。」 「我也曾這麼想過。」雲朋隨她苦笑,「但很難想像一個對父母盡孝,對手足義不容辭,對朋友古道熱腸的人,會缺乏天長地久的愛情?我一直覺得他會是好丈夫、好父親,只是沒碰到好女人。敏敏,你太純,不夠世故,不懂手腕,你鬥不過信威的,千萬別沉迷在他的甜言密語中,可以的話就快點離開他。」 「我都知道。」雲朋的話讓她心酸,「我比你想像中的堅強,你放心。」 「天呀!即使我欣賞信威,尊重他、信服他,把他當成兄弟,但永不原諒他對你的所作所為。」雲朋咬著牙說:「如果他有傷你一分一毫,我絕不坐視不顧!」 敏敏瞭解雲朋的多慮。但信威對她是寵愛佔有的,一有空閒就陪著她過兩人的世界,似乎外面愈反對他們,他就愈把她緊護在自己的懷抱中。 盈芳對這件事滿頭霧水,敏敏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盈芳以一顆單純浪漫的心,看信威對敏敏的呵護有加,而敏敏對他的小鳥依人,她也不反對,只偷偷問: 「他會不會娶你呀?」 盈芳哪知道天下不是件件事都有「王子和公主從此過著快樂的生活」的結局。 現在她下了班,一天工作圓滿,為受虐兒童的心理治療與成立診所也有了眉目。剛和盈芳通電話,又為幾盆花澆水,擦拭著紫晶水仙,在愉快的心情下等待晚歸的信威,說不上什麼幸不幸福,她一直是知足的人。 只不過下面這件事引起了軒然大波。 門開了,信威走進來,立刻抱著她吻著說: 「我的小婦人正在做什麼呀?!」 「擦紫晶水仙呀!你沒看到嗎?」她笑著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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