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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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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要怪維愷!若她有個三長兩短,看他怎麼去悔恨終生,賺再多的錢,迭再多的金童,也彌補不回來! 不!此時不必想他,命是自已的,痛也要自己捱,她必須冷靜,好找到一條回家的路。 紫恩往前走著走著,習慣荒涼與黑暗後,慢慢的就不覺得慌張了,只是幾次有腳步聲傳來,她仍會嚇得如驚弓之鳥似的躲起來。 終於,她看到一堵牆,上面寫著大大紫色的「Love」,她認得了,白天這裡有一個熱狗攤,離服裝店有兩條街的距離。 紫恩加快腳步,鞋跟的聲音在空巷裡跺跺敲響。驀地,自一條暗巷中橫出幾個黑影,兇神惡煞似的擋在她的面前,害她差點跌倒。 「女孩——」有人叫著、有人吹口哨、有人笑。 錢?大家說二十美金是救命錢,但他們有三個人……紫思想尖叫,但卻害怕得發不出聲音來,這輩子,她還沒有遇到如此可怕,又天地不應的時刻! 然後,不知由何處,另一個黑影踱到她前面,在那三個歹徒還沒搞清狀況前,一大堆的酒瓶就眶啷眶啷的砸了過去。 「幹!是誰?」那三個人東躲西問的嚷道。 紫恩趁這混亂,拔腿就往服裝店的方向跑,歹徒之一想擋住她的去路,但混沌的風霧中有人奔跑而來,並焦慮地大叫,「紫恩!」 是維愷!如逢親人般,她用盡全身的力量回應他,直到看清他著急、惶恐的臉,他輕輕一帶,就將她保護到身後。 酒瓶丟光,那先前救她的人已漸漸乏力。維愷學李小龍般大吼一聲,連連打出一套中國功夫,那三個歹徒愣了一下,想要攻擊,卻不敢真的近身。 不到一分鐘的僵持,對方終於選擇撤退,紛紛竄入黑暗中。 像經過一場浩劫,方從地獄歸來,脆弱使得她真情流露,紫恩再也不顧一切地飛奔到維愷的懷裡,緊緊的抱住他,一如從前! 是的,一如從前!維愷穩住自己,感受著她的衝力,憶起了在南非他失蹤回來的那一次,紫恩也是紅腫著雙眼跑向他;還有,在臺北騎摩托車受傷時,醫院裡的她也是如此撲過來。 太多大多的回憶,如潮水般湧向這暗巷中的兩個人,雖說是「利用」,他不是也很快樂嗎?甚至再也尋不到同樣純真的感情嗎?只因為十九歲受挫折後的執拗,讓他故意不去記起那美好的一面,寧可以冷漠對待那些曾有的年少歲月。 這一刻,他不想再傷害紫恩了,如果她恐懼,他何嘗好受?所以,又何必「刀兩面,刺痛她,又刺痛自己呢? 就如老媽說的,當她是妹妹,無愛無恨,彼此恩怨比風輕,就此散入天空……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圓滿收場」吧? 紫恩感覺到由他身體逐漸散發出來的溫度,也許一部分是來自她的,在這冷瑟的秋風中,他竟然流了許多汗,汗水滲透了襯衫。濕了她的臉頰,也許還有她的淚吧?儘管留戀,她仍決定鬆手,往後退兩步,很不好意思地說:「謝謝你,我真的嚇壞了。」 「若不是我的魯莽,你也不必受到這種罪。」維愷將手放進口袋說:「是我該說對不起。」 兩人又彼此「相敬如賓」了嗎?紫恩故作輕鬆的說:「你會中國功夫呀?」 「裝的。」他笑笑,「反正大家都認定中國人會功夫,因此,我也就學「幾套招式,沒有功力,專嚇唬人的。」 「結果很有效呢!」她突然想到說:「對了!剛剛救我的人呢?」 「走了吧?」他左右張望一下。 「如果我沒猜錯,他是我們那條街上的流浪漢。我每天給他錢,他居然還記得我,甚至救了我。」她雙眼發亮地說。 「你每天拿錢給流浪漢?」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這時,他們已來到服裝店前,四周陰慘慘的,只有已關門的店裡照出森白的光。紫恩沒留意到他不滿的語氣,微笑著說:「到了,我就住在三樓。」 「你就住這裡?」她的聲音整個提高,連臉也皺了起來。 「對呀!」她轉身去開大門。 「這地方根本不能住人,你活不過一個晚上的!」他氣急敗壞地說。 「我已經活過兩個晚上了。」她打開三樓的門說。 「我先進去!」他一馬當先的走到裡頭開燈,再檢查浴室和櫃子後面,才允許她入屋,「你知道這裡離紅燈區只有兩條街,住的只有罪犯和妓女嗎?」 「胡說,我有很多同事都住在附近,也沒聽過任何人抱怨。」紫恩倒了一杯水給他。 「搬回長島去!你在這裡,沒有一個人放心。」他命令著。 「不!我未來的三個月就是要住在這兒,絕不再變動了。」她執意地說。 「天呀!這根本不是公寓,不過是幾塊木板而已,那些鎖一點保護作用都沒有,如果發生什麼意外……」維愷不敢再想下去,否則,他可能會拆掉這棟樓,於是只得勉強接下去說:「……我如何向你爸媽交代?」 紫恩沒有回答,只是跌坐床沿,快速地卷起褲管,拿個熱敷袋放在膝蓋上,一臉忍痛的模樣。 維愷忙蹲到她前面問:「是不是受傷了?」 「不……是。」她細聲說:「你曉得的,舞蹈要用到四肢,總會有些酸痛,一下子就會好了。」 他聽了之後,抬起她的腳,緩緩地開始按摩。那接觸有如一股電流竄入她的心底,她試著掙脫,「不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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