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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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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又沒正式提親,哪叫出爾反爾?再說,我總不能因為敬愛胡師伯,就非娶他的女兒不可吧?」宗天說。 「那你也不該去娶個寡婦吧?」瑞鳳耐心地說:「你又不是人窮,也不是相貌差,幹嘛放著清白的姑娘家不要呢?」 「娘,不管你怎麼說,我是非湘文不娶。」他毫不妥協地說。 「讓他去吧!」秦孝銘大吼地說:「橫豎我就當沒生這凡事唱反調的不肖子。」瑞鳳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這父子倆,往哪一頭勸,都是吃力不討好,現在只有等德坤下山了,他人怎麼還沒到呢? 這時,門外有吵鬧聲,瑞鳳連忙開門,夥計指著范兆青說:「我告訴他,兩位秦大夫都不見客,可他硬要闖進來!」 房裡約三人全盯著範兆青,他表情嚴肅,沒等人請,就逕自入內。 「好了,你們去顧藥局吧!」瑞鳳遣走夥計說。 「伯父,伯母,恕我冒昧。」範兆青打個揖說:「家父是希望宗天在向舍妹提親之前,先阻止他,免得造成遺憾。」 「連你們家也反對宗天娶湘文?」秦孝銘驚訝地問。 「家父只怕舍妹高攀不起。」範兆青說。 「管他高攀低攀,你們贊成也好,反對也好,我都要娶湘文!」宗天是鐵了心,倒不再激動,只冷吟地說。 範兆青知道他吃軟不吃硬的脾氣,於是動之以情的說:「宗天,我不懂你要娶湘文的理由是什麼,但今天我是以多年好友的身份,勸你放棄這念頭。」 「我正奇怪呢!多年的好友,怎麼不支持我,反而扯我後腿?」宗天冷笑的說。 範兆青受不了他的瞪視,深吸一口氣,最後才說:「事到如今,我也只有實話實說了。湘文……她並不是寡婦。」 現場的人反應不一,但都是滿臉的無法置信。宗天的變化是最急遽,他不再冷靜,立刻沖著範兆青問:「你的意思是……夏訓之根本沒有死?」 「不!不!夏訓之是真的死了,只是……只是湘文從來沒有嫁給他。」範兆青說。 「湘文沒嫁給他?這又是什麼意思?」宗天一字一字由牙縫中擠出,只差沒揪住範兆青的衣領。「湘文在婚禮的前幾天,同夏家提出退親……」 範兆青才說一半,宗天便激動地接口說:「退親?她為什麼要退親?她曾經那麼頑固的……」 「宗天,你稍安勿躁,聽兆青慢慢說。」秦孝銘說。 「這個更難解釋了……」範兆青猶豫了一下才說:「那年我們剛到杭州時,到湘文養父母的墳地祭拜,湘文曾被三名土匪劫去,事情還鬧得好大……呃……她說,其中一名土匪玷污了她……」 「哦,老天爺!」瑞鳳用絹帕捂住嘴巴說。 宗天呆了,湘文和他在一起,一直是清白之身,她為什麼要撒謊呢?她為什麼要用這種更傷名節的方式,來拒絕夏家呢?難道她從頭到尾都不想嫁給夏訓之嗎? 「宗天,你現在能瞭解,為什麼我們要你三思而行的原因了吧?」範兆青說。 「三思而行?哈!此刻我更不能三思而行了!」宗天忽然大笑出來,說: 「因為去年在琉璃河畔劫走湘文的土匪就是我!」 這回瑞鳳的絹帕落地,整個人跌坐在椅子上,口裡發不出聲音,連鎮靜的秦孝銘,也險些打翻一隻古董花瓶。 「你……你是那個土匪……」范兆青結巴地問。 「黑衣、黑帽、黑面巾、黑眼圈,如假包換!現在沒有人能阻止我要湘文了吧?」 宗天開心的說完,便沖向後院馬房,準備騎馬到隴村去找應該屬於他的湘文。 「他媽的!果然是你!你竟敢毀了我妹妹的一生!」範兆青人清醒過來,追到後院叫道:「我非揍你一頓不可!」宗天已高高地騎在馬上,不顧眾人的阻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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