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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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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你還是怕我送你上絞架嗎?我還以為你是不怕死的呢!」他意有所指地說。 「我是不怕死,但不願意死得冤枉。」她沒多思量順口就說「就像十年前夏湖淹死過的個小女孩。」 「什麼小女孩?」他好奇的問。 維薇發現自己說溜了嘴,想找話來搪塞時,柯倫又立刻接著道:「哦!我記起來了,你說的是夏貝諾家的大女兒。」 竟敢說出她的姓,而且還是用如此若無其事的表情! 維薇隱忍著一腔憤怒說「我見過那女孩,她是那麼地可愛善良,以為世界上所有的人、事都是美好的。但一夜之間,她的家毀了,人也死了,而這一切都歸因於你了,柯倫邦主。」 她故意重重地強調後面四個字。 「他們犯了罪,就應該受罰。」他淡淡地說。 「犯了什麼罪?夏貝諾夫婦是我見過最好的人。」一看到柯倫變了臉,她就知道自己又失了分寸,忙改口說,「至少……至少他們對吉普賽人很好……」 「這就是罪!因為沒有人會對吉普賽人好的!」他瞪著眼向她逼近。 突然,巴騰嘶嘶鳴叫,仿佛感覺到她的危險處境,拔腳便奔向森林深處。 但在柯倫看來,卻以為巴騰終於發了馬瘋,要甩掉背上的維薇了。 他大喝大叫,在後面追著,那一刻,他竟發現自己不能忍受見她死亡……不!應該說是,她可以死,但只能死在他的手裡,而不是那些笨人和笨馬! 她那美麗的脖子要留要斷,都是屬於他一個人的權利! 如此一想,柯倫立刻發出他這輩於從未有過的關懷語氣大喊:「維薇,抓緊巴騰,千萬不要放開!」 維薇其實是可以讓它停下來的,但巴騰要繼續跑,她也就不想刻意停下來,直到……直到她又看到吉普賽人的營地! 她抓緊韁繩,巴騰馬上乖乖地靜止不動。她轉過頭,眸子亮晶晶地看著逐漸走近的柯倫問:「你又接納吉普賽人了?」 柯倫本想臭駡她一頓,但看到她有如天使般欣喜的神情,於是輕咳一下說:「呃!你們吉普賽人像螞蟻一樣,無所不鑽、無所不在,我已經厭倦和他們計較了!」 所以,柯倫或許並不像傳聞中的那麼壞?她疑惑的暗忖。 巴騰向前邁進一步,柯倫的手猛力的伸過來,惡狠狠他說:「我不准你靠近吉普賽營地!而且,也不准你向外人說出你是吉普賽人的事,否則你絕活不過明天。」 唉,才剛說他好,他又馬上變成魔鬼,她實在不能隨便輕觀他呀! 兩人默默地柱回頭路走,天色漸漸地沉重,有山雨欲來之勢。 在白色農莊出現在視線之內時,柯倫忽然問:「你小時候常到這屋子來玩嗎?」 維薇直覺地點頭,但想想又不對,忙改口:「夏貝諾家的人很好,從來不輕視我們族人,我和夏貝諾家的兩位小姐也常常玩在一起。」 「難怪你會替他們說話。」柯倫像解答了什麼疑惑般說:「其實,下令捕殺的時候,我並不在,這一切都是我叔叔計劃的。」 所以,柯倫與她家被抄,父母被殺,並沒有直接的關係?就像他對莉琪,也非直接的閃手,而是政治鬥爭下的結果? 她該慶倖嗎?她該松一口氣嗎? 就在維薇心思翻攪時,柯倫又加了一句:「我若事先知道叔叔要抄夏湖農莊,一定會要求他別燒那些珍貴的古代書籍,要再收集齊全,還真不容易呢!」 維薇一聽,整個人頓時氣餒,原未他關心書籍勝過人命! 她應該學習不可對柯倫三心二意了,獅子永遠改不了噬血的習慣,毒蛇永遠除不去咬人的癖性! 同樣是歐澤家族,就都是沒有情義可言的魔鬼! 那晚,因為滂沱大雨,道路泥濘成一片,他們沒辦法回到城堡,就寄宿在夏湖農莊。 波格一定又要胡思亂想了吧? 面對餐桌那頭一臉篤定的柯倫,維薇的腦中甚至閃過一個荒謬的念頭——這場雨不會是他命令上帝下的吧? 她逐漸感覺到那股張力及壓力,比在澡堂那日更擾亂人心。在逃不掉的情況下,她只能將話題局限在表演方面。 飯後,在燃燒著熊熊柴火的壁爐前,她乾脆先發制人開口,「我們來練習『阿波羅和黛芙妮』吧?這幾天劇團的人都準備好,只欠缺男主角了。」 「這都要怪你。」柯倫說。 維薇不敢再提這件事,連忙轉移話題,「你第三幕的臺詞背好了嗎?」 「你知道嗎?你又在指揮我了!」柯倫板著臉孔說。 維薇咬咬唇,她怎老學不會與他說話的技巧呢? 但柯倫似乎沒有生氣;他轉個身,再回頭時,濃濃的黑髮淩亂,深逐的眼眸含情脈脈,原本桀騖不馴的唇揚起,帶出一道陽光的魅力。 轉眼間他又成了奧林帕斯山最俊美的神祗阿波羅、然後以低柔的男聲唱出:「啊!我舉世無雙的姑娘!自我能張眼視物,就沒有見過像你如此美麗的人兒。你那嬌媚的臉那輕盈的體態,勝過翩翩飛舞的彩蝶;你跑時,如清靈的風,髮絲似遍灑的太陽光芒。我多愛你呀!以宙斯之子的身分發誓,你將是我阿波羅的妻子!」 維薇愣了好久,不僅是因為柯倫的說變就變,還因為他的眼眸及歌聲中那令人動容的深情,像魔法般罩住她,讓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柯倫的笑容咧得更大了,用不變的表情說:「維薇,你忘了你的臺詞嗎?」 「哦!」她本能出聲,但沒投入該有的情緒,只是生硬的念著:「不!我是阿蒂蜜絲的聖徒!我將永遠是一個處女,一個狩獵者,絕不,絕不結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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