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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我知道你會要證據的,所以我一併帶來!」海粟吼叫著,「你還有什麼話說?!」

  斐兒看著腳前的照片,耳朵裡有她和王逸凡的聲音,雖然他們的對話並非如此……她頓時明白了,王逸凡是來報復的,他要毀掉她,還有海粟……

  「我很清楚你的殘忍無情,你父親死,你沒有一絲難過;你母親死,你沒有掉一滴淚,你心如堅石,心態不正常,但,你怎麼能用這種下流手段糊」海粟發了狂的說:「你可以甩了我,光明正大的甩,我絕不為難你,但你怎能在背後算計我!」

  不!不!是王逸迎凡動了手腳……

  她說不出一句話,只能咬著下唇搖頭。

  「你可以害我,可以要我的命,但你怎麼可以牽連到我的家人兄弟?」他一把抓住她,用力搖晃說:「你害我成為忘恩負義、見色忘友的人,我將成為企業界的一大笑話,你的心竟如此卑劣狠毒!」

  斐兒覺得整個人頭昏腦脹,她因為血暖了、心動了,所以一下子找不回那冰冷的面具。

  她一向不會為自己辯駁,就像以前母親把縱火的罪怪到她身上一樣,她只是默默承擔,甚至以為她真的是縱火的變態、冷血的殺手。

  隱忍了二十多年,她早已不知該如何替自己申冤,就如同此刻,面對所有的誣陷,她竟開不了口澄清事實真相。

  「你為什麼不說話?你連一點心虛都沒有嗎?」他捏痛了她的手,「說話呀!」

  「我不會說……」斐兒困難地張口。

  但這一句,短短的一句,聽在海粟耳裡,就是一種不屑解釋的表示,一如斐兒從前邪惡的伎倆。他發現,如果他再不離開,說不定其會氣得掐死這個沒有人性的女人。

  他猛地放開她說:「你給我滾,滾得遠遠的,不准拿屋內的任何一樣東西,因為它們都不是你的!」

  「我的畫……」斐兒的腦中一片空白,只剩空轉。

  「那也不是你的!」他氣得把眼前一幅剛完成的少女圖用力一丟,砸壞了兩扇玻璃,畫也消失了。

  「呼啦!」的破裂聲,在斐兒腦中的空白又割出一道道血痕,她的畫、她的夢,還有她愛的人……

  她感覺到四周都是火,有人要焚燒她、有人要吊死地,她無處可逃。

  她看見海粟要過來抓她,她下意識的尖叫一聲,立刻轉身往外面的山徑跑,腳赤裸裸的,什麼都沒有穿。

  海粟不知道自己在書房裡坐了多久,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黑了,陽臺及門口的燈自動亮起,照出屋內薄薄的影子。

  這期間,他仿佛經過無數次的淩遲,陷入無法動彈的水深火熱中。

  斐兒走了、魔鬼走了,身無分文的……但她又何必帶什麼呢?反正那一頭有個王逸凡接應。

  王逸凡擁有了她,而他自己為何留不住她呢?

  海粟發現,他在乎的不是公司出問題,最難受的反而失去斐兒。他真犯踐,人家都拿刀捅他了,他還一心想吻她的手!

  突然,有細碎的響聲穿過他渾沌沉重的腦袋。

  是斐兒回來了嗎?她還敢回來?

  斐兒是回來了,若在以往,她會直直的向前走,絕不會眷戀後面的一切,不管是別人的愛恨或咒駡。但海粟不同,她不願他帶著更多的誤解離棄她,雖然他們之間不會長久,她也需要澄清。

  於是,她在山區繞了一圈,練習好為自己申辯的詞句後,再走回來。這時,她血跡斑斑的腳,已經綁著她由裙擺撕下的白布了。

  但她才走到了門口,還沒見到海粟,就先看到王逸凡,她的神智又立刻由清明轉到混亂。

  王逸凡注意到屋內像打過架後的七零八落,忍不住得意的說:「嶽海粟不要你了,對不對?那你還等什麼?快跟我走,我會好好愛你!」

  「你是故意的嗎?」斐兒繞過翻倒的桌椅,踩過玻璃的碎片說:「你偷拍那些照片,遞給我那盒子,又剪接我們的對話,就是要讓海粟誤以為我替你竊取機密嗎?」

  「沒錯,因為有許多人不樂見你和嶽海粟在一起,包括我在內。」王逸凡坦白的說:「我本來以為你會來找我,但你沒有,所以我親自來接人,你就認命吧!」

  「王逸凡,你知道我生平最很什麼嗎?」斐兒的聲音陰冷得如一縷幽魂,「我最恨別人誣賴我沒做的事。」

  海栗在門後聽到斐兒的口氣,就明白情況不對勁,果真,接下來他就聽到王逸凡的驚呼聲傳來,海粟沖了出去,看見斐兒手拿著尖刀追殺著王逸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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