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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嶽昭輝聽了,差點心臟病發,他叫著,「我不相信你,海粟不會做這種事。」

  「你去問海粟或德鈴,他們都會向你證實。」斐兒說:「有我這種女人,海粟會婚約破裂,甚至會影響他未來的事業,你一定很不願意看到吧?」

  「你打這通電話有什麼目的?」岳昭輝鎮靜地說。

  「海粟給我一份工作,金錢樓房,及種種我無法拒絕的物質享受。」斐兒說「但岳伯伯有恩于我,我不忍破壞你家庭的和諧及門風的清白。所以,如果你能提供我一份工作和一棟公寓,我就離開海栗」

  「一棟公寓?」嶽昭輝厲聲他說「你是在威脅,還是勒索我呢?」

  「岳伯伯,這只是公平的交易。」斐兒說「你必須快點考慮,因為我們房子已經有了,海粟今晚還準備要帶我去買家具。」

  「你休想,我們岳家什麼都不會給你的!」嶽昭輝忿忿地掛上電話,然後在屋內焦躁地走來走去。

  直到寶文接了上半天學的孩子回家,他劈頭就問「海粟新的私人秘書是不是叫蘭斐兒?」

  「是呀!爸怎麼知道?」寶文說。

  啊!完了,蘭斐兒的心理有嚴重的問題,行事詭異,不能以常人對待,海粟怎麼會去惹到她呢?幸虧素麗回高雄的娘家去了,否則不氣得當場吐血才怪。

  那天晚上,海粟被緊急召到寶文家,但七十坪大的公寓裡,只有怒瞪著他的父親。

  「蘭斐兒打電話來了。」嶽昭輝一見到海粟就吼道:「她說,你……你供養她,要她當你的情婦,是真的嗎?」

  什麼?斐兒在公司里弄得烏煙瘴氣,現在居然又騷擾到他的家裡來?她到底存的是什麼心?海粟整個臉漲紅,頭上滋滋地冒著火,恨不得能立刻掐住她纖細的脖子,捏她個半死。

  「你說話呀!有沒有這回事?」嶽昭輝不愧是警察局長退休,問話極有威嚴,讓人不敢欺瞞。

  「有。」海粟只能坦白回答。

  「啪!」一個熱辣辣的耳光打在海粟的左頰上。若不是嶽昭輝的自製力強,恐怕上段的空手道都會使出來。

  他強忍著怒氣說:「為什麼?你有一次的教訓還不夠嗎?十九歲做錯事,還可以叫做無知;三十歲還犯同樣的錯誤,那就是殺千刀的不可原諒!」

  「爸爸,對不起,讓你生氣了。」海粟直直的站著,像個犯錯的孩子般說:「不過,就是因為我三十歲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所以也希望你不要煩心,我會處理好一切的。」

  「我能不煩嗎?那個蘭斐兒已經勒索到家裡來了。」嶽昭輝仍是激動地說:「她居然威脅我,要我給她一份工作和一棟房子,否則就要纏得你身敗名裂,這種女人你還敢要嗎?」

  海粟的臉一下子刷白,變得毫無血色,只有太陽穴的青筋凸顯,跳呀跳的,像要出來鞭人。

  斐兒竟然做這種事?她不但是魔女,而且還是魔鬼本尊,心比蛇蠍還惡毒,血比北極的冰還冷。虧她生得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但她根本不是人!

  海粟不再說一句話,也沒聽到父親的下一句,人就往黑暗中奔去。當引擎聲隆隆地響起時,嶽昭輝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門口叫道:「海粟,開車小心——」

  但夜幕中只剩下漆黑的路燈,哪有什麼車影?只有兩個紅色車尾燈在遠方愈變愈小,就像他再也招喚不回的兒子。

  斐兒坐在陽臺的藤倚上,耐心的等待。

  巷子的另一頭有竹塔的帳篷,白白的布幔撐成一片,隱隱傳來往生咒的梵音,把這塵囂鬧市都唱得荒涼了。

  她正在等海栗。下班前,他說會來接她去看家具,但至今無蹤影,她大約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她早就明白,找嶽昭輝,可能是激怒海栗的最好方法吧!

  芝秀穿著睡衣,由客廳走過來說:「你在等人,我看你的眼神和姿勢就曉得,終於有個男人影響到你了。」

  「我不等什麼。」斐兒站起來說:「媽,我希望你能早點睡,免得整夜作噩夢吵人。」

  「外頭在辦喪事已經是場噩夢了,我不能睡。」芝秀說。

  斐兒不再吭聲,只是拉著母親回到臥房,親自看她躺上床。

  「有個女人老在窗口看我,年紀很輕……」芝秀說。

  「媽,這是五樓,沒有人能站在外面的。」斐兒打斷她的話說。

  「所以她是鬼呀!飄在半空中。」芝秀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我得去燒些紙錢,拜一拜。」

  「要燒明天再燒,不然,你才吃了藥,腦袋昏昏沉沉的,如果火又沒有滅盡,會很危險的。」斐兒堅決地說。

  「那女鬼……」芝秀張大服瞪著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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