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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嫁不掉最好,因為,對斐兒而言,婚姻是另一種墳墓。

  她也不在乎別人的婚姻,只是海粟的,卻讓她的心沉重的要墜地。

  不!她不要感覺痛苦。不要看見、不要他在她的生命中又成為另一項特殊。她,必須快刀斬亂麻,才不會輸去最後的根據地。

  十點二十分,她拿著一疊文件,走進董事長辦公室。海粟抬頭看她,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我以為你今天都不會進這房間了。」

  「有點不情願,我怕被騷擾。」斐兒的聲音不再冰冷。

  「性騷擾嗎?」海栗揚揚眉,敏感的察覺到她的轉變。

  「你說我逃不掉,所以,昨晚我想一夜。」她垂下眼瞼說:「你要買我,但你能付出什麼代價?」

  聞言,他站了起來,皺皺眉,用深思的眼光看著她說:「你和你的那些男朋友們,都是由談判開始的嗎?」

  「不!他們並不知道我的底細,所以,都是很純情的追求和付出。」她看看牆上的鐘,繼續說「但你不同,你瞭解我,又很精明,我們應該彼此先說清楚,免得事後埋怨。」

  海粟仍舊機警地看著她。「我很訝異,你昨夜是如此堅決地拒絕我。」

  「難道你改變主意不要我了嗎?」斐兒微笑地說:「那最好,我們也用不著談判了。」

  「你休想!你以為你能來去自如,掌控一切嗎?」海粟一把抓住她,惡狠狠地說。

  她不加以反抗,還故意讓步履踉蹌一下,整個人偎靠在海粟的身上。

  他的體溫和味道,讓她的膽子更大,只見她用柔柔的語調說:「你還不明白嗎?你愈想要我,付出的代價就愈大。」

  她將他的手放在她的心上,唇輕輕地湊上他的,和十年則同樣的招式,若不是海栗太震驚,就會發現到她的誘惑技巧一點都沒有進步。

  突然,辦公室的門打開,端著一張笑臉的德鈴出現,在看到他們半靠著桌子的擁吻行為時,驀地愣住,像是見著什麼駭人的怪物似的。

  斐兒以為她會尖叫,但沒有,德鈴只是嘴一張一合的,仿佛要說什麼,卻又岔了氣,然後報表灑了一地,轉身拔腳就跑。

  海粟在德鈴走後,才記得要放開斐兒。他狠狠地瞪著她,不知該如何處理這種突發狀況。

  「你要我,這就是付出的代價之一。」她靜靜的說。

  「你……你真可惡!」海粟說完,便忿忿地走出去。

  斐兒蹲下來,慢慢收拾德鈴掉了一地的文件。

  這只是第一關而已,海粟對她是如此熱烈急切,可是,他的欲望能維持多久?若因德鈴的發現便冷卻,那她就太高估他了。

  可憐的德鈴,她終將明白,人生的夢總是破滅的多,不過,她有家人可以慰借,未來依然光明,她永遠都會比蘭斐兒這個女人幸福的。

  德鈴跑回辦公室,腳步轉呀轉的,手東摸一下,西摸一下,不知該怎麼辦?

  方才那一幕,像刀剮著她的心。嶽海粟,她一向崇拜他,視他為英雄,沒想到他竟然也受不了女人的引誘;而那個蘭斐兒,自己對她推心置腹,把所學的傾囊相授。讓她在職場上更成功,她卻以搶奪海粟作為回報?

  那個不擇手段的女人,明知道海粟和她就要結婚了,還主動投懷送抱,大不知羞恥、大沒有人格了!

  德鈴掩面想哭,卻又哭不出來。聽到有人敲門,她猛地抬頭,一見是海粟,便狂喊:「你這是什麼意思?別告訴我是蘭斐兒不小心跌人你懷裡的!」

  認識德鈴那麼多年,他還沒見過她失控若此。不禁歎了一口氣。

  在確定外面的秘書聽不到後,他開口道:「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

  「你的錯?那麼說,是你勾引蘭斐兒,不是蘭斐兒勾引你的?」德鈴杏眼圓睜的質問。

  那又是另一筆扯不清的爛賬,他不想解釋,只說:「都有。」

  「為什麼?你明明曉得她是個邪惡的女人,為何還躲不開她的伎倆?」德鈴激動不已,「當初你是怎麼說的?你說,由你監督,她才不會有桃色糾紛;你又說,絕不會被她吸引,而你也表現得對她不屑一顧,還要我當和事佬……結果。你們兩個竟然……我覺得自己好像白癡,又好像有一塊臭抹布往我臉上丟,你……你太今我失望了!」

  「你罵的話都對,我也對自己很失望。」他淡淡的說。

  德鈴一愣,面對一個滿臉悔恨又直道歉的人,再指責也沒有什麼意思了。

  她拿出平日的冷靜說:「你現在要怎麼辦?明天……不!今天就辭退她,讓她永遠消失嗎?」

  海粟走到窗前,聲音仿佛來自遙遠的一方,「德鈴,其實你並不瞭解我。你們都認為我生性開朗豁達。交遊廣闊、為人重義氣,是領先群雄的『獅王』。但你們錯了,我去世的祖母就說過,我一身陽剛命,卻又帶著一股很深的陰氣,而這股陰氣會讓我遇劫,人生不順暢……所以,我想,我是不適合結婚的。」

  本來德鈴正期待會聽到一篇迷途知返的懺悔詞,但設想到結果竟是如此。

  她有些顫抖地說:「你……你是要解除我們的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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