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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雁屏故意往人多的街巷走,不時停下來看看,還真實了許多雜七雜八的小玩意,一退的往何永洲的手上塞。

  他倒很有紳士風度,不但百般忍耐,還搶著付錢。不過,令人討厭的是他的警覺心實在太強,若有手銬,他說不定會當場把她銬住。

  最後,他終於說:「小雁,你買夠了吧?」

  怎麼夠呢?她靈機一動,指著一排小攤位說:「我們買些吃的好不好?」

  「時間不早了,到我家再吃吧!」何永洲說。

  「人家想吃嘛!」雁得在情況緊急下,試著用程玉屏撒嬌的那一套。

  沒想到這招對何永洲倒很管用。他遲疑了一下,說:「好吧!」

  於是,雁屏又大量採購,冷的熱的食物,拎得他們雙手都快麻掉了。

  正當河「水訓差不多要變臉時,就見一輛計程車停在路旁,乘客才剛要下車。

  雁屏見機不可失,立刻把手上的雜貨、麵包、豆花、蚵仔麵線……全丟到他身上;再趁他驚愕之際,以閃電般的速度鑽入計程車。

  「快走,有壞人在追我,再慢我就沒命啦!」雁屏對司機大吼。

  大概是她的表演太過逼真,計程車司機油門一踩,車子便像箭般射出去。

  當司機以驚險的動作在車陣中穿梭時,她的一顆心又差點蹦出來,叫著:「好了!夠了!不要再快了!」

  「你不是要我救命嗎?」年輕司機好玩地說。

  雁屏可不想從假救命變成真丟命,她一面搪塞司機,一面還不斷回頭看。只見何永洲站在人行道上,四周狼藉一片,成為眾人指指點點的目標。

  他姿勢僵直,麵包鐵青,可以想見他內心憤怒的程度。雁屏實在不想用這種方式讓他出糧,但在無計可施之下,也只有出此下策了。

  想像到他在路人好奇的眼光下,一一抬起掉落的東西,內心不禁有點難過,但比起他們的名字連在一起的震撼,那又不算什麼了。

  他們本就是兩個不該有交集的人,應各自守在自己的圈圈之內,不是嗎?

  雁屏的心逐漸平靜,就當這段溪頭之旅,是一個秘密吧!

  第三章

  天呀!她又看到那片綠光了!

  據某個教派的說法,死後看見綠光,代表一生行書,下輩子仍可投胎做人。

  但雁屏知道,自己不是死了,也非踏往來生,只是作夢而已,一個和何永洲有關的夢。

  夢中的她,穿著不知是什麼時代的白袍,頭髮的長中輕飄,走在一個古老斑駁的城堡裡。回廊一條接一條,煙霧彌漫,沒有窗口,卻有陽光的明亮。她在白色的迷蒙中,不停地走……

  腳底清楚地傳來石地的冰涼,而她的心,有點悲傷,又有點快樂,像是什麼都不確定,直到她看見石椅上的地。

  這一次,河水訓用深情款款的語調對她說:「我愛你,真的愛你,永遠不變……」

  啪!像照片曝光般,一切又成為空白,雁屏倏地由夢中驚醒,整個人彈坐起來。

  怎麼又來了?怎麼又夢見他?從三個月前她由他身邊逃脫後,他就一聲不響地人夢來,這已經是第十二次了,平均一星期一次,頻率高得讓人覺得病態。

  不僅如此,她的夢還有劇情,從最初的男女相遇,到互有好感,到今日的表白,像極了電視中的

  「每週劇場」,害她好想大聲問:「有人的夢是連續劇式的嗎?」

  問題是,她不敢告年任何人這件事,包括史曼如她們,因為她們一定會斷言是她迷上了何永洲,才會以他為幻想的對象。更何況,上回溪頭之旅出差錯後,她和她們便再也沒有那麼無話不談了。

  說實在的,何永洲是很帥,光是他那一百八十公分的挺拔身材,就足夠當偶像了。但他是何家的人,與她是彼此的「災難」。在他當時要強迫帶她回家時,她就理智地將他「除掉」了,怎還會在事後迷戀他呢?

  而且,他這人太老成、太有城府、太狡檜、太霸道…,一大堆的「太」,就是正常的狀況下,為人處世號稱「單純」,習慣當「娃娃」的她,也會退避三舍的。

  但夢就是不清自來,如此心意纏綿,讓人久久難忘。

  雁屏想過各種解釋,既無關戀父、戀母情結,也沒有童年創傷,大概是偉洛伊德再世,也對她的夢尋不出一個合理的說法吧!

  她甚至想,會不會何永洲對她那B的惡作劇懷恨在心,透過某種巫術詛咒而到她的夢裡來?

  不!不可能的,他不是會做這種偷雞摸狗行為的人。這幾個月來,雁屏特別注意有關他的報導,更詳。細地瞭解他的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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