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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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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聖平說:「我訂好房子,今晚就可以搬過去。」 曉青的碗差一點打翻! 「你真的要住蓋瑞那裡?」天宇一臉驚疑。 「是呀!有什麼不好?我去整理了,待會還得請你幫忙!」他對兩個女生點個頭就上樓。 好哇!他以為這是旅館,愛來就來,愛走就走嗎? 「媽呀,那房子亂恐怖的,活像一九〇七年舊金山大地震後就沒整修過。味道有如百年墓穴,養了百年鼠、千年貓,地板屋頂都吱吱叫。」天宇繪形繪影,「我看到它就想到鬧鬼的歌劇院後臺。對,就是耶出『歌劇魅影』。」 曉青的心涼了一半。 「最主要那個蓋瑞是個同性戀者。」天宇繼續說:「我不是有什麼偏見,只是蓋瑞一直對東方美男子很有興趣,我怕到時候聖平就成了戴耳環的同志了!」 天宇一向喜歡逗趣誇張,曉青卻笑不出來,一顆心直往下墜。 「那你去叫他別搬嘛!」曉青急忙說。 「他搬家都是為了你,只有你能叫他留下來。」天宇閑閑說。 「鬱青!」她轉而求姊姊。 「我看他只會聽你的。」鬱青說。 曉青左右為難,然後把心一橫,有什麼好怕?她又不是沒有主動過。 她很辛苦地爬上三樓,到了聖平的房間,他正把一些衣物收到床上的大皮箱裡。 他看她一眼,帶著疑問的表情。 「我不准你搬走!」她把頭抬得高高的。 「不准?」他更莫名其妙,「我一直以為這是你的希望呢!」 「你遵守房客的規矩,我為什麼要趕你走?」她再強調說:「況且你真搬走了,我老爸怪罪下來,搞不好連下個月生活費都不寄了,你豈不害到我?!」 「有這麼嚴重嗎?」他坐下來沉思,「但我在這裡不太自由,總是動輒得咎,怕你不開心,不如到外面住,我會向你父親解釋的。」 說他鈍,他又機靈,還敢和她討價還價。 「我可不想為這件事去惹他生氣。」她說:「以後你不必避著我,隨你回來吃飯看電視都可以,我會視而不見,你滿意了嗎?」 「我不要視而不見。」他立刻說:「我希望我們還是朋友。」 「周聖平,你可別得寸進尺!」她叫著。 「我不是得寸進尺。」他的臉突然變成很認真:「這幾個月我們誤會未清,我一直很不好受。不僅是我和海成的對話,還有我們彼此間的氣話,你不是寵壞的千金小姐,我也不是專追院長女兒的登徒子,何必要彼此傷害呢?」 「什麼彼此傷害?你周大醫師是銅牆鐵壁,我哪動得了你一根寒毛,只有你傷我的份而已!」她寒著臉說。 「是嗎?」他不贊同地說:「是誰先開始想當朋友的?又是誰天天往我公寓跑,把我家當她家?高興時找我當男朋友,不高興就一腳把我踢開,我覺得自己像個被操縱的木偶!」 她沒想到他會反咬她一口,忿忿反駁:「是誰說我不用花心思?是誰說我訓練良好?是誰說我方便?我才是真正的木偶!」 「這就是我要強調的。每個人看事情的角度都不同。」他不受她怒氣的影響:「男女差異猶大。你沒聽科學家最新的發現嗎?處理情緒感覺時,男人偏向爬蟲類,女人偏向靈長類。所以女人心思好幾彎時,男人還在原地打轉。我在和海成談感情時,我是一頭混亂,於是光顧著推理。就好象在決定病人要不要動手術,我們一個個理由分析,分析結果是冷的、數據化的,但真實情況又不同,還有病人的感覺要考慮。因此我說的那些話只是事情的表像,並不代表我的心意,你懂嗎?」 她會懂才怪!什麼爬蟲、靈長、推理、手術、病人……,這和他們的事有何關係? 她第一次覺得他們真像大海和小湖,無法交流。她愣了半天,忽然看見他桌上擺著她送他的舒伯特CD,恍若找到救星般說:「你還留著我的東西做什麼?你媽說你不願意還。」 「因為我捨不得呀!」他乾脆說。 「難道你不怕你真正愛的人會生氣嗎?」她回他。 「曉青,你怎麼老提一些不存在的人呢?」他的臉色又不好了,「現在你就像在我心上的一根刺,擋在那裡,我還能愛任何人嗎?」 他知道他在說什麼嗎?不!他很顯然不明白!但她絕對喜歡當他永遠除不掉的心頭刺。幾個月來她的心情從未如此舒爽過,但她仍板著臉說:「好,我答應你,我們還是朋友。」 「什麼?」他訝異地問,弄不清她的反復無常。 「反正你不許搬就對了!」她說。 才踏出聖平的房間,就看見天宇拉著鬱青的手貼在樓梯的牆壁往上觀望。 「你們在偷聽嗎?」曉青責問。 「我們只是擔心你們吵得太厲害了,聖平會被推下樓。」天宇嘻皮笑臉地說。 「胡說八道!」鬱青輕斥他,「我們來請二位吃飯的,菜都涼了。」 「我也受邀請了嗎?」聖平的聲音由她身後傳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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