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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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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彥立刻照辦,但客廳的通明燈火依然射入房內,足以讓人看清眼前的一片混亂。至少在衣堆被堆裡的宛莉沒事,宛芸松了一口氣,很溫柔的說:「我來了,你別難過,有什麼委屈儘管對姊姊說。」 宛莉終於露出個臉,紅腫的眼一看見門口的名彥,馬上嚷著:「叫他走!我恨男人,天下男人都是混蛋!」 名彥雙手一擺,踱了出去。宛芸輕柔地拭著妹妹頰上的淚痕,又惹出更多的傷心,幸好她有備而來,把名彥車上的一盒面紙都帶來了。 「姊,你為什麼不罵我?當初我鬼迷了心竅,不聽你的勸,如今自作自受,你該罵我活該才對呀!」宛莉擤著鼻子說。 「該罵的是那個阿靖,你已經夠難過了,我怎麼忍心再說你呢?」宛芸儘量平穩情緒:「現在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實在太丟臉了,我覺得自己好骯髒、好下賤……啊──」宛莉驀地撫住肚子,叫了一聲。 「宛莉,你怎麼啦?!你沒亂服什麼……安眠藥吧?!」宛芸抓住她問。 「姊,我說了,你別罵我好嗎?我本來想瞞住你的,但阿靖竟然背叛我,我實在沒有人可投靠了。」宛莉說。 「到底什麼事?」宛芸冷靜地問。 「我……我三天前去墮胎了!」宛莉囁嚅地說。 宛芸往後退一步,一時無法接受。「墮胎」在她生活中常聽也常見,但怎麼會發生在善良易感又天真無邪的妹妹身上呢?母親會怎麼說?她才過世幾個月,一向寵愛保護的麼女竟出此事,她一定會死不瞑目的。 面對宛莉驚恐的表情,宛芸達一句責備的話都吐不出來。 「姊,我知道我錯了!但我絕不是你想像中的壞女孩。我到臺北來,一直很潔身自愛,我朋友同事邀我去酒吧舞廳,我都拒絕的!」宛莉抽了一張又一張的衛生紙,哭著說:「我以為阿靖是不一樣的,他的眼睛看到我總是發亮,我第一次遇見他就愛上他了!就是那種觸電的感覺,然後就掉入漩渦中無法自拔了。」 「宛莉,不是我老古板,你才認識阿靖多久?不到幾個月吧?!這麼短的時間內,你怎麼就把身心交給底細都不清楚的男人呢?」宛芸痛心地說。 「姊,你不瞭解那種情況,阿靖太會說話了!他說他好愛我,對我情不自禁,我不忍心他因為愛我而受苦,所以……所以就答應他的一切要求……,沒想到就懷孕了!」宛莉蒙著臉說。 「男人千篇一律的伎倆!」宛芸咬著才說:「是阿靖強迫你去墮胎的?」 「他很生氣,罵我不懂避孕,又說他沒有結婚和做父親的心理準備。反正他好凶,說我不去墮胎,我和他之間就算完蛋了!」宛莉抽噎著說:「姊!我知道墮胎不對,但我有什麼辦法呢?我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我覺得世界整個顛轉過來了,一直又害怕又後悔………」 「阿靖帶你去墮胎的?」宛芸握緊雙手說。 「嗯……那真是個恐怖的地方,我像被屠殺了一遍。最混蛋的是阿靖,他送我回來以後就避不見面,連大哥大都關掉。」宛莉抱著肚子說:「今天早上我去公司找他,竟然被狠狠羞辱一頓,還被警衛拖出來,丟臉透了!我巴不得自己當場死掉算了,我簡直成為臺北市最大的笑話,每個人都在嘲笑我!」 「你見到阿靖了?」宛芸憤憤問。 「沒有,他們不讓我見。他們說……,阿靖告訴他們,孩子不是他的……,他們看我的眼光,就好象我是個……妓女。姊,我不是,對不對?我一向很乖的,我只不過愛一個男人而已,用我的真心,他們卻……」宛莉哇一聲,又全然崩潰地哭起來。 「宛莉,別哭,姊會去幫你討回公道的!我一定要把阿靖抓到你面前來,要他付出代價的!」宛芸抱著妹妹,心裡燒著一把火,狠狠地說。 想想宛莉的恥辱,想到宛莉的悲痛,想到年輕純潔的她躺在那污穢的手術臺上……在在刺戮著宛芸的心。但現在不是慌亂的時候,她不可以再加重妹妹的刺激,事情必須一步一步來。 「宛莉,擦乾眼淚,媽一向要我們堅強,不是嗎?」宛芸的聲音已恢復冷靜。「告訴我,你肚子還不舒服嗎?醫生有沒有給你止痛藥?」 「有,可是不知扔到哪裡了。這幾天像一場惡夢,我病死也是活該的!」宛莉自棄地說。 「別胡說,這根本不是你的錯!」宛芸婉言說:「墮胎就和生產一樣,也是要補的。我明天就去中藥店問,你吃一吃就會恢復精神,人世不會那麼悲觀了!」 宛芸很快地收拾房間,並在一堆衣物下找到藥包,給宛莉服下。 「姊,你總是那麼理智,有你在真好。」宛莉在藥效之下,半睡地說。 宛芸來到客廳,名彥正歪在沙發椅上打瞌睡。 「喂!你還有心情睡覺?!」她用力推醒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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