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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並不像,只有在轉頭的瞬間,找到眉眼間的相似。

  宛莉忽然想到什麼,由皮包拿出一疊錢說:「這是阿靖拿來的,他叫我們要節哀順變。」

  「他既然和你那麼好了,為什麼不親自來祭拜媽媽呢?」宛芸淡淡看一眼說。

  「算命說他今年流年不利,忌婚禮和喪禮,所以就不來了。」宛莉不安說。

  「醫院會過敏,婚喪禮會倒黴,我沒見過這麼怕死又囉唆的男人。」宛芸冷笑一聲說:「他大概連自己的婚禮都忌諱吧?今年忌,明年忌,永永遠遠都忌,那真是個騙人的好理由。」

  「姊,你又沒見過阿靖,不要把你對男人的偏見都加在他身上,好嗎?這是不公平的。」宛莉抗議說。

  「我憑直覺就知道阿靖是個標準的花花公子!」宛芸說:「不必我偏見,他本身就是個偏見的來源。」

  「他的條件那麼好,又有一大堆女孩死纏他,不花也被人說花了!」宛莉急忙說:「可是他本人真的很好,溫柔又體貼。他說認識我才明白什麼叫愛情,他的眼睛再容不下別的女孩。姊,我和他在一起的感覺真的很棒,我的生命一下亮了起來……哎呀!我也形容不出,你又沒有戀愛過,怎麼能體會呢?」

  看妹妹陶醉的神情,宛芸無法再苛責,只能說:「我只希望你不要被愛沖昏了頭,偶爾也要站在一段距離外理智地分析,看看他是否誠心誠意!」

  「他若不是誠心誠意,又為什麼花那麼多心思在我身上呢?」宛莉眼眸晶亮地說:「你不知道,他們柯家是北部的望族,地數不清,有自己的家族企業。阿靖一個堂堂的柯家少爺,有那麼多女孩他不睬,偏偏和我交往,能說他不愛我嗎?」

  「如果他是存心要玩弄你呢?據我所知,有錢的少爺都是風流成性的!」宛芸澆她冷水。

  「風流少爺也會有被馴服的一天呀!他說我是他生命中最大的奇跡。」宛莉辯著:「而且他是『頂方投資集團』的總經理,每天忙得要命,他才沒有閒工夫去『玩弄』任何一個女孩子呢!」

  「那可不一定,有錢少爺癖性不少,有人愛收集骨董車,有人愛打高爾夫球,就有人愛當採花賊。」宛芸說:「媽生前告訴我們的那些話,你都忘了嗎?」

  「你和媽都是一國的,都恨男人,這是不正常的心態!」宛莉氣餒地說:「還有,你們老認為我笨、我濫情,但我活得比你們快樂!我相信自己的判斷力,阿靖就是我這生的白馬王子,我絕不會輕易放棄我的辛福!」

  「宛莉,我是為你好!」宛芸加重語氣說。

  「為我好,就別說打擊我的話!」宛莉倨強地說:「我知道自己一向沒有你優秀漂亮懂事,但不表示我就沒有人愛吧?!」

  宛芸聰明地開上嘴,扯到這個心結上,宛莉一定又會落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依宛莉的脾氣,不自己去碰個釘子,絕不會死心,但阿靖這個代價會大到什麼程度呢?

  她走到靈堂前,拈了兩炷香,虔誠地拜著,希望母親在天之靈,保佑她們這封孤苦零仃的姊妹,一路平順。

  元寶、蓮花、紙鶴燒了,土黃轉焦黑,墟灰上有紅豔的火苗和燦金的星點,在吹入的風中,像一幅吊詭的畫。

  第二章

  寒流來襲,宛芸不小心就染上感冒,而且還相當嚴重,什麼A型B型的混合種,整天覺得兩國細菌在她身體內打架。

  即使頭重腳輕,她仍撐著去上班。這是她正式踏入社會的第一份工作,雖是小小的外貿公司,她也不願意在第一個月就頻請病假,否則人家會以為她是紅鼻子的林黛玉。

  幸好每天有名彥接送,讓宛芸免擠公車之苦,怪的是,他竟沒有被傳染到。

  「這就是吸過安非他命的結果,細菌也怕中毒上癮,不敢來找我!」名彥得意地說。

  「你一張嘴就會胡說八道。」宛芸說。

  「不是嗎?要不然這細菌就是四大美女型的,專找你這種漂亮女孩下手,它們見到我只有沒命狂逃啦!」他更亂扯。

  「誰說的?難道我們胖老闆也是美女嗎?」宛芸笑著說:「他可也病歪歪的!」

  「哇!我的媽!那些細菌還是瞎了眼的!」他叫著。

  宛芸差點笑岔了氣,咳了半天。

  「對了,好象很久沒看到宛莉回家了!」名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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