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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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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為了芮羽!如果你敢傷她,我……我絕不饒你!」阿絢不如該如何表達內心的憤怒。 「我本來是不打算遵守承諾的,但是因為你,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矛盾中。」顧端宇決定要對她剖自自己的心,「阿絢,對於你,我也有太多的『沒有忘記,只是不該』。我沒有忘記你是滿洲格格,不該留你在身邊,卻任由你相隨;我沒有忘記為顧家清門戶的使命,不該放過芮羽,卻為你而下不了手。阿絢,你記得曾問過我有沒有愛過一個人?現在我終於明白你的意思了,愛你和愛國家民族,是兩種完全不相同的感情。」 「愛……我?你說……愛我?」阿絢一向冰雪聰明,但此刻,腦筋卻硬是轉不過來。鐵石心腸的定遠侯,竟然說愛她?! 顧端宇看著她驚愕的可愛模樣,忍不住清清喉嚨,想化解彼此間的凝重氣分說:「既欠你的命,只好領受你的情了。」 但阿絢笑不出來,她想起山中那場狠狠地傷她的心的擁抱,「你真正愛的,不是張玉瑤嗎?」 「玉瑤?不,我只當她是妹妹。」顧端宇頓了一會兒又說:「沒錯,義父生前曾希望我和她成親,照顧她一輩子,但我始終做不到。」 「因為你不愛她?」阿絢內心的烏雲逐漸散去。 「至少不是像對你的愛。」他說。 「對我的愛是怎麼樣呢?」她心跳加速地問。 「怕你傷、怕你憂、怕你痛、怕你苦,每時每刻,都全心惦記著你,你像一張無所不在的網纏繞著我。」他誠實的說。 「那就是我的感覺。」阿絢拉起他溫厚的大手,「我好高興,我們終於明白彼此的心意了。」 「高興什麼呢?」他輕歎一聲說:「為了這糾葛難纏的愛,本來應該回海上的我,卻還留在這山中。」 阿絢故意忽略他的歎息說:「你已經奔波了許久,休息一陣子又何妨?況且,外面冰天雪地的,哪兒都不能去,不是嗎?」 「所以我說,男女之愛,是逞個人的私欲……」 阿絢忙捂住他的嘴,「你可別把我們的愛,比成洪承疇和吳三桂的叛國之舉,我們的愛是特別的、獨一無二的,所以愛我,就要愛得歡歡喜喜、光明磊落,不要有一絲的悔恨和遺憾。」 他抓下她的手,輕輕的握在掌中。「能嗎?」 「當然能。我三格格能做的,難道你昂藏六尺的定遠侯做不到嗎?」阿絢挑戰式地說,逗得他忍不住放聲大笑。 說實在的,顧端宇不懂他們之間如何能愛得沒有一絲悔恨和遺憾,但阿絢就是阿絢,有一種天生的智慧,即使是面臨到絕崖峭壁,她也會走出一條路來。 這或許就是為什麼她能不怕進駐他孤汗閉鎖的心底,她硬是拿著火燭,照亮他黑暗的世界;硬是用她的款款深情,填滿他內心的虛空,這一切,都給了他自母親死後,所沒有過的溫暖及快樂。 阿絢能下床後,就踩著雪,在相連的竹屋中探索,這美麗曲折的建築,據說是無名和尚一梁一柱蓋起來的,模樣不似一般的民屋,能住人的只有少數幾棟。 問無名蓋的原因,他說:「閑來無事。」 阿絢對他的興趣並不大,一心只在顧端宇身上。 白天,他們共探這琉璃世界,顧端宇練劍,她欣賞;顧端宇伐木,她幫忙。天黑了,暖了泥爐,有時無名會過來,他們就一起下棋、吹笛、看書、說話。 原山寺供他們吃住,阿絢便捐出從耿府帶出的新娘手飾和佩件當作香油錢。 潔白的雪覆蓋了枝頭與大地,掩去一切的顏色,也阻隔了塵世的擾攘紛爭。他們很少談未來,如果觸及這個話題,阿絢也有本事一筆帶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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