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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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岱麟拿起她胸前的王,兩塊合而為一,」見玉如見人,玉合人團圓」,如今這斷玉盟約是我的,絳痕盟約也是我的,對你,我有了雙重的枷鎖,鎖住了芮兒,也鎖住了羽兒,讓你一個都跑不掉。」 芮羽仔細看著那塊玉,忍不住問:「你拿回玉的時候,章——他還好吧?」 岱麟聽了,臉一沉,取走她手上的土說:「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我不允許你心上還有別人,永遠不許!」 他說著,便抱她上了薰著檀香的新床,拔下她的銀簪,讓一頭秀髮披散,然後動手解著她衣裳的盤扣,一見著潔白肌膚上的絳痕,就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 「等一等,我有話要說!」她用手抵著他的胸膛說。 「閉上嘴!」他準備要吻她的唇。 「不!」芮羽拒絕著,「我只是要問,你為一個漢人女子這樣徇私枉法,皇上和皇太后生氣嗎?」 「你不必操心這些。」岱麟的手往她的酥胸摸去。 「我非要知道不可!如果有人因為我而非議你,那我寧可……」此刻他低吼一聲,整個人更陷入她的柔軟之中,像要吃掉她一般,他吻遍拖每一寸肌膚。 滿意忘情到銷魂蝕骨,到理智徹徹底地崩潰瓦解。 芮羽又回到那一片任意泅遊的溫水中,只是這次漩渦更令人眩惑,波禱更洶湧,她緊緊地攀他的肩,共同赴往那人間極樂的彼岸…… 第七章 七月盛暑天,紫禁城內一片不尋常的肅靜,連蟬鳴聲也時斷時續,像個受驚的孩子,偶爾嘶鳴兩聲,便又躲藏起來。 驀地,慈甯宮傳來騷動,仿佛遠方響動的滾雷,只聽見皇太后高幾的聲音說:「在這緊急情況下,皇上還有閒情逸致哭?幸好這裡只有我和岱麟在場,否則傳了出去,豈不貽笑天下?」 「皇額娘有所不知。」皇上愁眉苦臉地說:「自從鄭逆叛軍入長江後,破瓜州、鎮江、揚州,東南整個陷入動亂。據報,他們的聲勢已往北直逼山東,這幾日,軍情已斷,江南糧食運輸亦絕,教兒臣怎能不憂心呢?」 「憂心也亦不至於哭呀:「皇太后忍住怒氣,轉向岱麟說:「這個鄭森也太大膽了,他的父親可還被我們軟禁在甯古塔耶!」 「鄭家父子關係早斷,他並無這層憂慮。」岱麟說。 「不是說鄭逆只盤據幾個小島嗎?為何會鬧到這種不可收拾的地步?」皇太后又問。 「微臣們的疏忽是其中一,但最主要的是民心向背問題。」岱麟說:「江南原就是人心浮動,最不可測的地區。據報,鄭逆直逼南京後,先後來降者達數十縣之多,囊括了大江南北,因而才造成鄭逆的囂張妄為。」 「瞧!民心問題呀!」皇上搖搖頭說:「光看看京城好了,漢人就比滿人多好幾倍,萬一有變動,實在是不堪設想。」 「還不是皇上那一句『明臣而不思明必非忠臣』,才弄得民心難防?哀家真不知道是上哪來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皇太后意有所指的說,她心裡叨念的是來自江南的董顎貴妃。 但是皇上沒聽出弦外之音,腦海裡淨是漢人殺入紫禁城的情形。他想到在煤山自縊的崇禎帝,雖然清軍人關時他才六歲,可是當年京城內外的慘狀,仍讓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愈想愈無法忍受,脫口就說:「皇額娘,我們暫回關外避一避,好不好?」 皇太后一聽,不禁氣急放心,人差點昏倒,喘了半天的氣才說:「你——皇上所言,還像個人君嗎?皇上所行,可對得起我太祖、太宗當年建立霸業之苦心。」岱麟也被皇上的話嚇住,這位小他八歲的皇上,天性仁厚,又不喜爭掠,自六歲起,就要面對一大片未臣服的中土,還有內外強臣的壓迫,難怪常有遁世之想。 眼見皇太后已罵到口不擇言,他立刻說:「請太后息怒,民心難防,實要怪微臣,兩年前『朱三太子』一案,顧端宇等罪首未能剷除剿盡,『科場案』也太手下留情。」 皇太后看岱麟包攬一切過錯的當擔,內心感慨,岱麟實在比皇上有開國君主的氣魄,但福臨畢竟是自己親生的兒子,岱麟還是隔了一層肚皮呀! 「你說該怎麼辦呢?」皇太后止住怒氣,無奈地說。 「大清軍隊仍強過鄭逆的烏合之眾,只是朝廷重兵為對付桂王,大部集中在滇貴一帶。 皇上已下旨命各路兵馬全速趕往南京,援軍很快便到,這其間,江南諸將皆令採取援兵之計。」 「怎麼個緩兵法?」皇太后問。 「或許談和,或許詐降,這些將領的妻兒都還在北京,如果我們從人性上下個賭注,他們是不敢真正造反的。」岱麟說。 「你這麼一說,本宮就覺得好過多了。」皇太后又轉向皇上,「皇上這回派誰去江南呢?」 「兒臣已封達素為安南將軍。」皇上說。 「不夠!不夠!這等大事,應該叫岱麟親自去我才放心。」皇太后說。 「皇額娘,兒臣希望岱麟留在北京護駕。」 「胡鬧!北京安全得很,江南才需要岱麟。」皇太后反駁道。 岱麟那日就領個「靖國大將軍」的印趕回王府,準備整裝出發的事宜。 他想到芮羽,這才算是新婚燕爾的妻子,內心實在不舍。隨即又出現一個念頭,芮羽對江南落入反清複明的鄭成功手上,是悲還是喜呢? 他把馬兒丟在前院,人就急急地往金闕軒而來,他動作快速,奴僕們根本來不及招呼,也嚇了正在一起裁布的芮羽及蘭格格一跳。 還沒等她們講完安,岱麟就叫人將蘭格格帶下去。 芮羽穿著月白繡牡丹的綢裙,松松的髻綰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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