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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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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嗎?十年前我打過預防針了。」月柔怕那些同情,玩笑地說。 「難怪榮軒說你比我還頑強。」曉真說:「那你知道新加坡富家千金梁嘉敏的一嗎?」 「沒有聽過。」月柔心中有一股不安。 「了這幾個星期在新加坡和她走得很近。鄭媽媽都把好看成是未來的兒媳婦了。」曉真說:「我無法預知榮軒要如何處理你和沈家的事情,你一定要心理有個底。」 「謝謝你告訴我。「月柔不自覺地說。 和曉真分手後,她並沒有去花圃,只在行無目標地蕩著。梁嘉敏三個字像一把尖刀插在她的心上。 這一切不如預期的嗎?他終於不會在每個女人身上看到她的影子了,終於可以正常地結婚生子了。也終於可以放掉她了,她為何沒有松一口氣,反而更加空虛難受呢? 她遊魂似地蕩回山莊,看著榮軒為她的做的美麗設計。枉然呀!榮軒的生命正軌永遠容不下她的存在。她希望他由恨中解脫,但沒有恨她也該消失了。 月柔突然覺得自己好悲哀,人生的每一項歸依,對她而言都是那麼不可求。還不如當年投湖一死就算了,至少還有一個小小的龕位,可以讓她和翔太相依相偎,一解彼此在人世與陰間的孤單寂寞。 *** 榮軒喝一口酒,由這位置可清楚地欣賞到新加坡美麗璀燦的夜色。加上眼前盛裝打扮的麗人和金碧輝煌的高級飯店,也算是良宵佳景,但他就覺得一股疲倦。 「我那些朋友就是改不掉初犯瞎拼的毛病。」嘉敏甩著細長的金鑽耳環說:「叫她們買衣服,走一天都不累。叫她們看個凡爾賽宮,卻叫苦連天。說只要在門口照張相,表示來過就好。你說氣不氣人?」 「我去了幾次歐洲,也還沒機會拜見呢」榮軒說。 「我知道你們這種人。」嘉敏嘲笑他說:「就在摩天大樓之間跑來跑去,見到的全是穿西裝打領帶的人。賺一大堆錢,卻沒有時間去花,對不對?」 榮軒淡淡一笑。 嘉敏是個典型的富家女從小到大就世界各國跑,在金錢物質層面上見多識廣。她的修改天真爽朗一臉從小到大都沒什麼改變的嬌嗔模樣。她的國語比想像中流利,問了才知道她的集中統一是講正宗國語的。 嘉敏是非常健談的女人,很會帶動話題,榮軒的責任就是聽。嘉敏不知道他的個性,不定期說他的寡言很酷。 他忍不住拿她和月柔比。兩個都出版富家,長期在國外,說國語帶點外國腔,介嘉敏開朗,月柔卻佈滿陰影;養老讓他輕鬆,後者帶給他數不盡的煩惱。 「今天你談完生意了。」嘉敏說:「明天開始是玩的時候,我要帶你看看什麼是享受生活,什麼是開心大笑,什麼是快樂的人生。」 「我的確需要這睦東西。」他微笑地說。 為了明天忙碌的行程,榮軒堅持嘉敏要早點回去休息,他回到聰明能幹江的別墅時,十點還不到。 「怎麼那麼快就回來,我以為你們還要去跳舞呢!」 「累了一天,撐不下去了。」榮軒說:「仰德到臺北了吧?」 仰德一早就搭機離去。榮軒有和他一起回去的衝動,但梁家有邀約,他強迫自己留下來。 「到了。你媽剛打電話來,知道你和嘉敏出去,高興得不得了!」聰江說:「你到底覺得嘉敏怎麼樣?這女孩從小就活潑大方,像個小太陽能,沒驕氣沒心眼,正好治治你那太過嚴肅的脾氣。」 「才認識不久,我不很瞭解她。」榮軒簡單說。 「第一印象總有吧?」聰江似準備問個結果:「覺得了再交往;覺得不了就別誤導人家。 嘉敏可很欣賞你,我想你可以看出來吧?」 「嘉敏是很不錯。」榮軒遲疑地說:「只是我自己還有一些事要處理。」 「沈家那個女孩子,是不是?」聰江直接指出來:「我的要求是,你若要和嘉敏交往,就必須和那女孩斷得一乾二淨,最好連沈家的事一併做個解決。」 榮軒低頭不語,讓空氣靜靜地流動。 「再大的仇恨也要過去。」聰江勸他說:「最怕是自己不肯放,讓無法再改變的事影響到未來中國,這樣即使報了仇,也毀了自己,不是嗎?我實在不忍心看你再自誤誤人,就放掉沈家吧!」 榮軒仍不回答,聰江知道他的脾氣,就點到為止。 榮軒一回到房裡,就迫不及待打電話給月柔。鈴呼了許久,竟沒有人接。臺北晚上十一點多,那麼晚了月柔應該不會出門。 他在一陣陣催促中等著,他可以想像那鈴聲穿過客廳、廚房、樓梯、長廊、臥室,沒有人跡,如同廢棄多年的空屋,只有歲月虛無地引渡著,他突然感到慕名的恐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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